墓道阴冷,狗尸还未腐坏,此时验尸不难得知狗因何不叫,凌吱回过身避开跟过来的佟虎,朝赵万里喊道:“老赵。”
赵万里一瞅凌吱那瘪嘴皱眉的表情,就知道来埋汰活儿了,从袖中抽出随身携带的羊皮手套,边走边戴到手上。
手肘忽地被佟虎撞了下,凌吱追上佟虎视线,看到泥墙上画着一个小手指粗细的“圆”,和一个差不多半寸长的“竖”。
那个“圆”未免太圆了,不可能是手画上去的。旁边的那个“竖”中间深两头浅,更是奇怪。
凌吱举着火把照亮墓道深处,考虑到贸然前往会打草惊蛇,决定先拎狗尸回去拖延时间,待赵万里搬来救兵,再解花田谜题。
“嚯,这怎么没挂起来呢?”赵万里拎起狗腿,火光下狗脸狰狞,死前一看就没少遭罪。
“走吧,回去我帮你问问它。”凌吱挽着正摸墙的佟虎往回走,边走边喊话里尹父子,“敢问里尹,村里有谁家仇狗吗?”
里尹松垮的眼皮紧了紧,颔首:“仇狗不好说,不过村里有个神神叨叨的老妪,儿子是疯狗病没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里尹晓得,可不打发走六扇门的捕快,他没法向其他村民交代。
早知卷入其中的人越来越多,当初就不该犹豫不决,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神神叨叨的老妪?”凌吱穿过狗尸,回到前半段墓道,“我和虎子哥在昨夜还真碰见过,是不是吴大人照顾的那位?”
“没错,就是那位邹婆婆。”里尹没敢抬眼,“她原本没疯癫,前年儿子疯狗病暴毙,一夜之间精神就不好了。”
分心地捏了捏佟虎硬邦邦的肱二头肌,凌吱嘴角那抹不易捕捉的淡笑,天知,地知,咬人的佟虎知,挨咬的他本人……可知,亦可忘。
在你一句他一句的“疯狗病”讨论中,手拎狗腿的赵万里脸上不淡定了,急于将狗脱手,快步奔向墓道入口。
凌吱扫了眼火急火燎的赵万里,若无其事地继续道:“据我所知,疯狗病是要狗得病后咬人,才会传到人身上,村里好好的狗怎么会突然病了?”
“那就不得而知,咱们村依山傍水,指不定狗被别的野生动物咬过,沾了疯病。”里尹低眉顺眼地跟在凌吱身后。
“倒也不无可能。”没什么好质疑的,凌吱就随口应着,“当时请没请郎中来给瞧瞧,是老妪儿子去世后,狗哑的吗?”
“瞧了,喝了好几副静气安神的方子,没什么用。”里尹心累地偷叹,“狗什么时候哑的还真没注意,好像不是一下子不叫的,是陆陆续续听不见狗动静的。”
敷衍了一句“原来如此”,凌吱朝墓道口攀爬,爬到地面,回身去接根本不需要帮助的佟虎。
一行人回到日光下,不约而同地深呼吸,比起尸臭的墓道,山间草香是天堂。
狗尸被赵万里扔上了骡子车,人抱着膀子黑着脸,仿佛没个半斤老白干,一只大肥鸡就哄不好似的。
凌吱憋着笑,不厚道地扶着佟虎走向红鬃马,“老赵啊,我和虎子哥把马先骑回去,你们别着急,下山注意安全。”
佟虎“虚弱”上马,凌吱紧随其后,驱马转身的功夫,凌吱拉下嘴角蚊声冷嗤,“什么无力怪病,一村骗子才对吧!”
“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这骗子,说不定有骗子的难处呢?"佟虎不疾不徐地甩开骡子车后,双腿猛夹马腹,疾行下山。
凌吱眼前一亮:“什么意思?”
迫不及待地别过脸听分析,耳朵边缘不经意蹭上身后滚烫的唇瓣,凌吱缩起脖子,下巴生生挤出一层软肉,“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近吗?”
说时迟,那时快,佟虎张口在粉红耳尖不轻不重地咬了下,随即以咸淡适中的口吻追道:“再贼喊捉贼,就不轻饶吱宝宝了。”
“我呸!”凌吱故意埋汰佟虎,回头假装吐口水,“老子是官,你才是贼!臭淫/贼,不要脸!”
死撑着挺直酥得掉渣的脊柱,凌吱一记碎骨掌拍在佟虎大腿上。
更气人的是……这腿,真紧实。
怪不得老人总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同样都是男儿郎,他是输在了起跑线上?
是他爹没有佟三壮?还是他母乳喝少了?同样都是有爹没娘,差得过分了吧?
臊眉耷眼之时,又见佟虎握缰的手腕,凌吱不由暗骂:娘的,手脖子都比人家细两圈。
凌吱耍大驴,尥蹶子踢了佟虎一脚。
佟虎也不是白白吃亏的性格,啵唧啄了下气鼓鼓的脸蛋儿肉,“我要是不要脸的臭淫/贼,吱宝宝的耗崽子皮,早就被剥得毛都不剩了。”
找补回来,佟虎说起正事,“吱宝宝发现没?村里富得过分了。”
“什么意思?”猝然停下胡搅蛮缠,凌吱认真起来,眉眼不由自主跟着用力,从正面看奶凶奶凶的。
“这两年不是旱就是涝,麦粉连年涨价,而靠耕种为生的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