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在演出结束后,白伊还是向上递交了时达两周的长假申请。
身为剧院台柱,白伊的休假手续较为繁复,需要上级领导层层审批,这也是白伊常年留在首城,鲜少回家的原因。
虽然当场就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但仍然需要她本人和其他舞蹈演员一一交接好舞台上的工作事宜,所以最终定下来的放休时间,也只能是在一周之后。
但是考虑到白伊身体抱恙的问题,倒是次日无演出的日常训练工作,不需要再参与。
等彻底结束今日份的所有工作,白伊和同事们结伴走出剧院,一如往常,已是接近凌晨。
那后天下午见了,伊伊。
嗯嗯,后天见!
你这两天在家一定要好好休息!
好的,一定~
和友人们在剧院门口笑着告别之后,白伊径自往露天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刚走几步,她便察觉到了在自己身后尾随的人影。
她没有回头,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快,脚下迈步的频率不变,一边走着,一边将手伸进大衣的口袋摸向手机,思索着报警的可行性。
在接近停车场入口的梧桐树下,一直耐心尾随的人突然快步追了上来。芒果的甜香和青柠的清爽在秋夜寒风里格外突显,自身后传来,瞬间沁入白伊的鼻尖。
好久不见,白伊。
随着话语说出,陆洄不由收紧一双手臂。
似曾相识的气味令白伊一时失神,随即,她眼中的厌恶之色也毫不遮掩。
陆小姐,你向人打招呼的方式总这么特别?
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大衣口袋里抽出,白伊任由身段颀长的人自背后将她抱住。
陆洄像是听不出她言语中的厌恶,语气多少有些漫不经心:太冷了,所以想抱抱你,我等了很久从散场到现在。
现在你抱过了,可以先松手吗?虽然这条街区晚上行人并不多,但我也不想有明天一早被上早间新闻的可能。
怀里的女人是在撒娇吗?陆洄有些不确定。
白伊,我很想你。
最终,冰凉的唇在温软的耳轮上轻轻一吻,陆洄松开了怀里的女人。
白伊勾起一抹嘲弄,正要从嘴巴里吐出漂亮的反击,却在回转过身看清眼前人的面目时,浑身一僵。
眼前人与鹿与思本就极为相像,现下将邪气和野性尽敛,在月色中似乎也比初见之时白冷了许多,无端透出几分清冽和矜贵,再加上陆洄今次所使用的香水
更像了白伊想着,微微阖了下眼。
然而她脸上神色每一分变化,皆被陆洄收进眼底。陆洄本就心下发酸,当下更是莫名感到有些慌乱。
白伊,你想对我说什么吗?
每天想我的人有很多,如果我面对每一个人都要被戏弄、被随便拥抱、被肆意亲吻
白伊重新抬眸,迎着陆洄的眼睛,脸上笑容浅浅,却继续吐出令人无比难受的字眼。
那我是不是应该和他们都上床?
陆洄沉默一阵,向后退开一步,拉开了和白伊的距离。
抱歉,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我的错了。
白伊却继续笑着,朝陆洄踏近。
我不该在第一次和你见面时,因为你这张脸就心神迷乱投怀送抱,给了你随便怎么样我都可以的错觉。
但我,也的确没有办法拒绝你这张脸。
陆洄长眉紧蹙,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几乎挂进她怀里的白伊,用竖起的食指封上了唇珠。
明天没有工作,今晚,可以带我去喝一杯吗?
白伊的舌尖和牙齿轻触,发出暧昧的缱绻。
思思。
陆洄并非第一次见识到眼前女人的恶劣,明目张胆把人当替身,甚至,坦然自若。
她克制着想要扼住白伊脖颈的冲动,喉间发出喑哑低笑。
陆洄觉得自己就像被饿了许久的野狗,见到猎人抛出了带着肉的骨头。
当然可以乖女孩。
完全无法拒绝。
事实上,白伊的酒量极浅。
只是一两杯加冰的香槟入腹,脸颊就晕开了一层粉色,眼尾也染上了薄红。
她身上的大衣早已脱去放在了一旁。露出V领修身的奶白色针织衫,和下半身的墨色半身裙,以及即膝的麂皮靴。在灯红酒绿的场合里显得气质明亮,十分惹人。
陆洄坐在她身侧,一只手臂搭在吧台的边沿,另一只手则撑在白伊身下高脚凳的靠背上,俯身以绝对占据的姿态将人圈禁在自己的领地里。
而一个个原本想过来跟陆大小姐搭讪的男男女女,很快便心领神会,识趣退开。
极少有人敢触陆大小姐的霉头,况且,身姿窈窕,在昏暗灯光下根本看不清面目的女人,对陆洄来说显然很是非比寻常。
半年以来,从没人在夜店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