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吗?
陆洄率先打破了沉寂,她用手指梳拢怀中人的发丝,随后用指腹摩挲过白伊的耳骨。
被钻入头皮的极细碎的麻痒折断思绪,白伊哼了一声,然后轻微挪动了下,在陆洄肩怀里尝试重新放松身体。
真的好像小猫
小猫?才不是
心下反驳着陆洄的言论,白伊没有出声,而是伸出手腕架开了停留在她脸上持续抚摸的手,用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水很多的小猫。
灼热的吐气拍在脸上,却像燎原的星火,直烧进白伊的心里。
下流
白伊翻了个身,和陆洄刚拉开一丝空隙,便立刻被明显高于自己的体温再度贴满。
一反常态,陆洄似乎并未打算对怀中女人进行无度索取。
不带有丝毫情色的细腻亲吻落在白伊耳后,沿着侧颈线时重时轻的耐心舔舐,之后是骨骼线条精致的肩膀,以及对柔软接触意外敏感的背部。
白伊没再抵触和躲避,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甘于沉溺在陆洄近乎虔诚的温柔亲吻当中,这是不争的事实。
就像她曾经幻想过的那样,从背后拥抱住自己的人,也会对自己充满了渴求,进而在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落满亲吻。
也许是没有灯光的压力,无须担心任由对方施为的纵容暴露于对方的视线下,由此再牵引出会令人窘迫不安的羞耻心。
当柔软的亲吻细细扫过脊椎每一节的缝隙,被唇舌按摩的酥麻快慰令白伊在黑暗中越发温顺,一直侧卧紧绷的身体也逐渐趴伏在了床面上。
伴随陆洄的下移,被羽也跟着滑落。
但裸露在外的肌肤并不会在空气中感到冷寂,因为很快便会被炙热的手掌心抚去凉意。
白伊舒适地眯起眼,不久便传出均匀且轻缓的呼吸声。
小心翼翼将人重新拥进怀中入眠,陆洄抚摸着已经熟睡之人柔软的手心,不时拉至唇边轻吻。用唇轻触过敏感的手指根结,便会换来白伊无意识地勾动指尖。
微凉的指尖从陆洄唇间轻掠而过,同时勾出她浮于唇边的笑意。
所以,是猫啊。
白伊再度醒来,已是下午两点过半。
舞蹈演员自身的作息时间本就不同于他人,通常情况下都是在上午睡觉,在中午之前清醒。之后,从下午一点开始便要泡进练功房里,挥洒着汗水和过剩的精力,高强度的训练将会持续到凌晨之前。
就算是每周一次的指定公演日,也只是将工作地点从练功房、排演室挪至主剧院。
自大学起,漫长、枯燥、又单调的十二年时光,白伊把自己的情感和光芒全都留在了舞台上。被问及私人感情生活,被冠以天才之称的青年舞者总是避而不答。
-因为对我来说,生命的意义只剩下舞蹈了。
面对采访镜头时,掩下所有殊荣的漂亮女人,不施粉黛,素净着一张脸,淡淡说着在别人听来激励人心、如同信仰般的言论。
但事实上,真的如此吗?
白伊从柔软的被羽间坐起身来。
有几个人能看破她的那份孤单和落寞呢?或许,是有人看穿了。比如,博旭,白伊的那位搭档。
大概,是因为来自至强舞者之间彼此的那份较量和感应,让他轻易捕捉到了白伊骨子里对舞蹈的那份执拗,竟是带着惹人怜惜的落寞和哀怮。
每当白伊独自把自己关进练功房,借用舞蹈肆意挥泄之后,博旭总忍不住去问她那个人是谁。
尽管,他所能得到的答案,无一不是白伊装傻充愣的甜美笑颜。
难得,一时懒觉的罪恶感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如期而至。白伊伸了个懒腰,穿上一早离去的房屋主人放置在床边的深秋家居服,随后,踏进了盥洗间。
家居服是没有压力和束缚感的大方对襟款式,甜美构色的绒布料上是极为小巧可爱的卡通猫咪图案,翻领的领口设计也颇为精巧,可以完美修饰出女人修长优雅的颈部和线条精致的锁骨。
所以,遍布在白伊白皙颈间的浅淡吻痕,在洗漱台后泛着柔光的半身镜中便格外凸显。
谁都无法忍受一个人长久孤独
想起黑暗中那些温柔的碰触和抚慰,白伊眼睫轻颤,随后极为不自在地,将情不自禁抚上那些星星点点的指尖从颈间移开。
也不知多久能消退,如果次日带着这些痕迹去排演室,等换上练功服,必然会暴露无遗,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和风波
白伊没再细想,她将拆除掉外包装的高定电动牙刷塞进嘴里。清新至极的青柠气味,带着冰冷刺人的辛凉,瞬间充斥整个口腔。
-好怪,怎么会有这么冰的味道!
-不喜欢?刚好我也不喜欢交换口水,那你就别勉强自己来吻我了,白伊。唔
记忆里,冷言冷语的恋人乜斜自己的模样,似乎再一次浮现在白伊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