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有些躲着苏环鸣,大太监李德全都看出来了,小皇帝那七窍玲珑的,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李德全”此时的小皇帝身量抽条似的长高,清瘦的脸上再不见儿时的软肉,稚气去了大半,一双眸子一颦一笑间皆是风情,像极了先凤君。“你说夏娉枫最近为什么老是躲着我?”
小皇帝撑着脸,愁眉苦脸的望着窗外聒噪的夏蝉,秀气的眉毛几乎纠在一起。
李德全头发都花白了,他是从前伺候先凤君的老人,自陛下出生便一直伺候在侧,陛下自小没了双亲,他更是把小皇帝当亲生孩子疼。
如今小皇帝才十五岁,却在懵懵懂懂间对你种下了情根,日积月累下已经在他的心里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李德全在心里叹了口气。小皇帝喜欢上了比自己大十二岁的表嫂,这叫什么事?你现在突然莫名其妙的开始注意男女之防,尽量避免与小皇帝的单独见面,丝毫不加掩饰。估计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或许……摄政王在哪听了些风言风语,注意到陛下身为男子,不应与她过于亲近罢。”李德全斟酌着措辞,用尽量委婉的用词提醒小皇帝。
人家现在怀疑您看上她了,躲着您呢。
“谁敢?!”小皇帝眉头紧锁,小小年纪已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你去查查,谁敢在她面前嚼舌根,拔了他的舌头。”
“诺。”
小皇帝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转头从柜子里拿出一幅绣了一半的香囊,绣的是红豆,下边是歪歪扭扭的两只鸭子,全然看不出来是鸳鸯戏水的寓景。
他眉眼染上柔情,低头认认真真一针一线的绣着花。他是皇帝,虽为男子,你一向是不让他学这些的。他还记得你当时的样子,神采飞扬却难掩自豪。
“陛下怎么能和寻常男子一样学这些,陛下要学的,是治国之策,是帝王之道。学这些?还不如跟臣去练武场过几招来的痛快。”
他那时只顾着看你,你说了什么,他都是后来从李德全的嘴里听到的。
他从小深居简出,身边就你一个亲近的女子,没人教他男女之防,他只不自觉的老是看你,你太过耀眼,与寻常自以为是的女子都不一样。
你生于长空,与光同尘。
目光在你身上落的太久,便再也分不给别人了。
“李德全,你说我花朝节邀她去放花灯该用什么借口她才会同意啊?”他手上动作不停,他要在花朝节那天把这个亲手绣的荷包送给你。光是想着,他的心里便泛出丝丝缕缕的甜来。
李德全心说摄政王怕是不会同意,但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陛下不如说微服私访,要摄政王护驾左右,她身为摄政王理应护陛下周全,想来是不好拒绝的。”
“嗯。”苏环鸣对着阳光照绣布上的金线,眯着双桃花眼浅浅的笑,“就这么说。”
“微服私访?”你坐在府里主位,上好的黄花梨木椅兜着李德全佝偻的身体。“陛下这又是想的哪一出啊。”你漫不经心的笑着,花朝节微服私访,亏他想的出来。
李德全心里叫苦不迭,想想陛下苦兮兮的小脸,心一横,忙道,“陛下也是想多了解民生嘛,摄政王伴驾左右,想必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你在心里狠狠啐了李德全一口,个老狐狸。
“我会去接陛下的,公公回吧。”
等李德全逃也是的离开,你才慢悠悠的回了书房,目光触及桌案上的一沓男子画像,你眼神骤然一僵,一把抓起画像便往后苑走。
苏沐然身边的陪嫁小侍清石远远的望见你气冲冲的往这边来,忙不迭去只会自家主子,“夫人,王爷往这边来了,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清石欲言又止,偷偷望了一眼主君沉静的侧颜,心头微酸,便往旁边退去了。
公子命苦。
“这是什么意思”你匍一跨进房门便把手中那一沓画像丢在苏沐然坐着的书桌上,压抑着怒气,尽量平和道“我早便与你说了,你就算一辈子无所出我也不会纳什么侧妃,你怎么这么固执?”说到后边,你越想越气,声量也不由得越拔越高。
倒像是质问了。
苏沐然低垂着眉眼,自你进门便站起来行礼,站在你面前却是不肯与你相视,只盯着你的左腰处,低声道,“妻主,沐然总不能让夏家无后,您不在意…”苏沐然眼睫微颤,手指无意识蜷起,费力稳着声音道“可妾在意,旁的人也……在意。”
他随意一瞥便能看见桌上被随意丢下,四散开的适龄世家子的画像。个个如出水芙蓉,面容娇嫩,不像他,二十有七,再不复年轻。
他心头传来细细密密针扎似的疼,如果可以,他也想独占你一辈子,你的半分温情也不分给旁的什么人。但他没法子,嫁给你十一年却一直膝下无子,前两年好容易怀上一个却没能保得住,自那以后他便更难受孕。
除了给你挑两个合适的侧室。他想不出别的法子来了。他是你的正夫,为你管理后苑,考虑子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