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立时有人纷纷附和:
“河老炼出丹品,寻常如儿戏,放在问道坛上自然做不得数!”
“说的没错,咱们千里迢迢赶来天悲岛,可不是看你炼一颗丹药就完了,咱们来听得是问道叩问大道的法门啊!”
“说的好,不能光炼个丹就完了……”
“对,炼丹就必须生出丹云!”
……
随着起初那几个声音,越来越多的修士随声附和,原本气氛很好的观摩现场成丹的问道坛下,霎时一片斥声如潮。
纷纷嚷嚷要河老头炼出丹云。
虞昕竹看向散客席位上喧嚣的众人,皱眉道:“怎么可能炼丹就出云?河老毕生研习丹道,也只出现过那一次丹云!这些人的要求太过分了!”
对面千金阁的主人席位上,除了阁主和几位长老护法,其余弟子全都站了起来,与那些指责河老今日行丹不算问道的修士们怒目相向。
这些人太过分了!
身为天悲岛丹阁的弟子无一不知,河老成丹,可不是一般的人谁想看就看的。
河老虽然平日里常给众弟子讲炼丹道法,但要亲眼观摩河老成丹,除非得到了特殊的丹方或者难得的际遇。
大家炼丹时自然有各自独特的手法,这些手法亦同样属于大成丹师的不传法门。
这些人并非天悲岛弟子,却能直接观摩河老的成丹技艺,这样难得的学习机会不懂得珍惜,却刁难河老要成丹云才算问道。
在千金阁弟子眼里,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来听道的!
墨坚站在众弟子首位,被那些声音气地脸色苍白,双拳紧握,但是他们却不能为老师辩护。
这就像问剑道时,虞昕竹在台上迟迟未问醒道法,虞颂和众剑阁的护法长老却无一人能出面相助是一个道理。
他们也同样不能为老师发声。
虞昕竹:“我虽然不懂丹道该如何问,但刚才观摩河老成丹的过程,与我平日炼丹手法多有不同,我自其中感颇多。”
詹良亦点头:“我等同小阁主有同感。虽然未闻河老讲丹道,但亲眼看我觉得比倾耳听更直观并受益实在。”
他身后众修习丹道的弟子也纷纷点头认同。
玉眉先生:“丹师最重要的便是布火时的行炁法门,得此法门便算是得了此丹师的真传。这些东西光靠讲解能颖悟者甚微。”
“今日河老将他形丹过程尽皆展现在众人当前,实在是难得的学习机会,老朽亦看得入了迷。”
毕承虽然看不懂,但是听玉眉先生都这么说了,就知道上头那老头儿今天是拿出真才实学了,且他今日奉炎颜的指派,特别关照邓文明来听炼丹道法。
见这些人纷纷扰扰扰乱气氛,就气儿不打一出来,暴起一嗓子吼道:
“有好本事不学,瞎嚷嚷什么!不想听都滚!”
毕承是坐在专门给剑阁的贵宾席位上,他一嗓子吼出去,居高临下传得特别广,下头众人立时纷纷仰头看他。
对面千金阁众人见有人说公道话,墨坚等人立时朝毕承投来感激的目光。
可是众人见出声的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就有人出言笑嗤:
“嘿嘿,你个才筑基的小杂毛,也敢在这种地方开口,晓得丹炉的炉子口朝哪儿开不?”
这个刚说完,另一边就有人笑起来:
“行了,没看人家屁股坐在什么地方?就冲人家坐那地儿,也有说话的本钱呐,不然你以为都是凭本事进来的!”
又一人接口:“你俩这是较的什么真儿,这场问道在尔等心中不算问道,可是在有些人的心里,已经算惊为天人啦!”
几个人一唱一和立时引来旁边一众人等哄笑。
这些话句句贬低毕承修行低微,仗着势力耍横,讽刺挖苦的实在难听。
毕承气地脸红脖子粗,但修为的确不如对方,再者他也的确不会炼丹,有些底气不足。
阿桂是暴炭脾气,蹭地站起身就要开口,却被炎颜按住了肩膀。
炎颜站起身,忽而朗声:“众位且慢发言,我请问诸君一个问题。”
炎颜的话是掺了灵炁的,声音又稳又干净。
这突兀地一声,全场立时安静下来,全都把目光向炎颜投过来。
道坛上,刚才一直闭着眼的河老彷若充耳不闻下面各种指责的声音,此刻却将目光投向开口的炎颜。
没人能看见,老头苍老却迥异的神光中,抑制不住地流露出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