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恼火之意丛生,啪嗒一下毛笔就被她拍在桌上,惊得林初抖了一下,还没问话就听她怒骂道:“该死的夜生香!丧尽天良的东西,我饶不了他!”
“姐姐消消气……皇上下的旨意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您说老爷会不会将他推出去?”
闻言林小宴无奈摇头,提起笔又继续记录,见状林初立马明白,乖巧磨墨再不说话了。
皇城四月中旬的气候不冷不热,满城随处可见的繁花里行人络绎不绝,最热闹的不是大街小巷里,桥边总有比糕点吃食跟受欢迎的——青年才俊。
他们折下柳枝要么争相描写,要么沾染丹青勾勒,风流韵味引来许多女儿家驻足观望,更有浪漫至极之人邀请几个来到面前吟诗作对,好不快活。
“皇城里当真是热闹非凡,好看的好吃的好玩的比咱们沧澜洲多了许多倍呢!”丫鬟小蚂蚁兴高采烈的冲着自家小姐说道。
孔邑浓蒙着半面珠帘,听着小蚂蚁的话看也没看桥边热闹景象一眼,珠帘下却冒出一句冷蔑语句:“不过是些庸俗玩物,有什么可比较的。”
听了这话小蚂蚁面上失落,连忙搀扶好她:“小姐教训的是……不过咱们去看望太妃,真的不用给夫人带礼物吗?”
“哥哥那般宠爱她还需要我带礼物?”孔邑浓没好气的说完就加快了步子。
“娘娘,意妃这两日天天和永宁郡主厮混在一起,她们在宫外也没有过什么交集,怎么就成了好朋友了?”王八斤跪在婉贵妃脚边给她捶着腿,纤细玉腿外只裹着一层淡紫色素纱衬裙。
婉贵妃只顾着调制香薰,听了这话只勾勾小嘴就道:“敌人的敌人就是好友,这话本宫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你在宫里待了一辈子连这话都不知道,当真是白活了。”
王八斤悻悻一笑,手上力气加大了一丢丢才回:“是娘娘天资聪颖,咱家哪配有您这般智慧。”
“少跟本宫贫嘴,平日里你来这儿比皇上来的都勤快,这几天皇上不来你就低调着点儿,别让人那这事儿说嘴。”婉贵妃一面说着将香薰点燃放入手心大点的香炉中,凑到鼻尖下轻嗅。
王八斤立即伸出双手,婉贵妃一阵轻吟才将香炉放在他手里,瞧着他喜滋滋把手中物顶在头上不由得笑起:“一把年纪倒是个活宝。宫外有传进来什么新奇的话么?”
“确实有不少,但坏消息也夹带着一两条,娘娘先听哪个?”王八斤头顶的香炉稳当极了,并没有因为他的言行举止掉下来。
“先说坏的,一会子再用好的都本宫乐乐。”
“近日来余天锋总不停的往咱家这里递话儿,说是让咱家多观察小心着皇上,可咱家根本看不出皇上哪里不对劲。这余天锋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因为自己的疑虑居然将计划往后推了推。
原本六月初六就要动手这下子直接推到了九月,且不说夜长梦多,就说他这平白无故的顾虑就让咱家很是困惑了。”王八斤声音压到最低,婉贵妃听了这话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
“那老东西自从前几日进宫见了一面皇上之后就变得神神叨叨的……该不会真是发现了什么?”婉贵妃说道。
王八斤撇撇嘴,手上力度加大许多,狠狠的就捏在她小腿上:“娘娘和余天锋一道说胡话呢?那日皇上不过是拉着他坐了龙椅拿了玉玺,不曾想就把他吓成那样儿了,要咱家说啊,就是他那豹子胆还不够大。
皇上登基至今多信任他?那简直是言听计从啊!按照他的秉性就是拉着余天锋一块儿上早朝也不是不可能!”
“还是小心为妙,余天锋那个老东西平日里嚣张惯了,突然这样子肯定察觉到了什么,咱们也别掉以轻心,这下说说好话儿吧。”
“皇城近日传言林小宴是妖女的事情愈演愈烈是其一,皇上下旨让孙景晟彻查杀人案是其二。还有一个则,孔静侄女入城拜访。您说这林小宴若真是妖女孙景晟该当如何?”
“妖女不妖女跟本宫有什么关系,现下本宫只对沧澜第一美人感兴趣。”
“啊?”
“你说这沧澜第一美人和名满皇城的林小宴都聚在镇国王府之中,会掀起什么惊涛骇浪呢?”
律文司,周宝龙和景宴并肩站在案前直勾勾盯着正研究飞鸽传书的孙景晟。
他们站在这里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张简子那个脾气走了就是走了,除非亲自回来讲述,否则是不会飞鸽传书告知别人自己的位置的。”周宝龙两手背后,投在孙景晟手边那封纸条上的目光充满质疑。
景宴的下巴上生了许多胡茬,此时显得沧桑许多,听了周宝龙的话他忽的一笑就说:“莫不是他找到了什么宝贝等着老爷去拿?他自己一个人又带不走。”
二人的话才落下孙景晟就抬起眼,二指捏着纸条扔给周宝龙,抿着许久的唇上下撕开才道:“他碰到了虚空大陆的人。”
周宝龙眼中疑色更深,仔细将纸条上的小字阅读一遍就愣在了原地,景宴见状凑到跟前看去,这才见纸条上写着:泠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