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到办公室的时候,赵晓霜和丁宁两个在打扫卫生。
见周沫到,她们连忙打招呼:“师姐早。”
“早,”周沫摸一把自己的工位,没发现有多脏,但感觉还是有浅浅一层灰,她连忙抽了桌上的湿纸巾擦干净手,又擦桌子。
赵晓霜看见这一幕,无奈摇摇头。
“师姐,桌子我们都擦过了。”
“我再擦一遍吧,不然实在难受。”
周沫的洁癖,组里人都知道。
几人收拾结束。
赵晓霜累瘫,靠着椅背,瘫坐在办公椅上,“师姐,张兰兰今天也不来么?”
周沫心想张兰兰的事,组里人还不知道,而且未婚先孕的事说出去不好听,只能硬着头皮“嗯”一声。
丁宁却接过话茬,“我五一给她发消息来着,她没回我。是不是去哪儿玩了?”
“去哪儿玩也应该能看到她晒朋友圈啊,”赵晓霜说:“她朋友圈这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能出什么事?”周沫打断,“假都休完了,赶紧干正事。小丁,你那篇综述我又做了新的批注,你再改改,改完应该能给沈导看了。之后还要着手写英文版的呢。”
“哦好。”
总算把两人的注意力从张兰兰身上拉回来。
周沫思忖着,这几天要去找张兰兰一趟了。
然而这才刚上班第一天,一个不小的瓜便从天而降。
据说,健康管理学院找外援参加篮球赛的事被人捅了出去,已经闹到学校层面,学院领导被狠狠批评一顿,说弄虚作假之风盛行,学院领导装聋作哑,说这事他们完全不清楚,是交给研究生会办的。
一下把锅甩到了研究生会身上,又装模作样批评了研究生会的会长,还在学院的微信公众号上发文,说一句撤了从曼容的副会长职务。
周沫一组人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不知是开心还是悲哀。
赵晓霜拍手称快,“让从曼容再耍这些小手段,这下她倒霉了吧,偷鸡不成蚀把米。”
周沫却说:“从曼容的坏,明眼可见,有些人的坏,你能看见,却说不出来。”
赵晓霜:“你说学院领……”
“嘘——”
赵晓霜立刻闭嘴。
周沫提醒说:“咱们还要在这里混,有些话,心里明白就行,不能说出来。”
赵晓霜捂嘴点头,也明白了自己说话没过脑子。
转而看向丁宁,她说:“小丁,你也记着点。”
丁宁十分乖巧地点头,“嗯嗯。”
学生对于学院的管理问题,向来只有绝对的服从,没有任何话语权。
遇到什么问题,也只能忍着,忍到毕业就好,千万别想着去投诉,或者“告状”之类的。
你觉得你有理,你的导员导师反手给你来一场诫勉谈话,说是谈话,到底是威胁还是什么的,大家心知肚明,毕竟谁都不想拿不到毕业证。
不解决问题,只捂住发现问题人的嘴,不仅仅是学校里的常态,也是社会的常态。
周沫突然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
“我本科也是在健康管理学院上的,”周沫说:“学校的几栋住宿楼住宿条件参差不齐,有的楼八人间,有的楼两人间,我们这届学生从本部搬来医学部的时候,几个专业因为宿舍分配问题差点大打出手。最后院里决定抽签,大家都没意见。读到大四的时候,院里新来一个书记,嫌院里的学生分布在不同宿舍楼,查寝太麻烦,和后勤申请要把所有学生调到一栋楼里,就是那个条件最差的八人寝的楼。”
“……”赵晓霜惊愕,“这……脑子有坑吧?”
周沫不置可否,“把大家归拢到一栋楼里也可以,别搞最差的也行,好歹都在四人寝也没人说什么。偏偏是谁都不愿意去的八人寝。人家药学院、临床医学院恨不得把自己学生都往好的宿舍楼送,就咱们学院,不争取好的,捡人家剩下的,像是捡到宝了。”
“最后呢?你们都搬过去了?”赵晓霜好奇。
“没有,”周沫说:“被我们同届的几个学生投诉到医学部了,还有同学更狠,联系‘围脖’大v曝光,后来又被本地新闻报道了。”
“厉害啊,”赵晓霜由衷佩服。
“听着很解气是吧?”周沫苦笑,“虽然没搬成寝室,但去学部告状的几个同学被导员拉去训话了,有个同学成为发展对象,到毕业都没入dang,和她同期的几个人全部都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