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滴眼药水吗?”夏盐说,“效果肯定比我真哭好。”
孟涟拒绝:“不能。”
见真的没有商量,夏盐只好应道:“行吧,直接拍。”
这不止是一场哭戏,也是一场争吵戏。
靳雁的小屋子里,潮湿,闷热,外面是连绵不断的梅雨。
两人刚做完爱,戏昭点了根烟在窗边抽,靳雁走过来把脸埋在戏昭肩膀上,看着靳雁在床上被自己揉的乱糟糟的头发,戏昭有些嫌弃,推开了靳雁。
“你不是一直打经济案的嘛,怎么接了个离婚案?”靳雁问。
“我爱打什么案子打什么案子,你管得着嘛。”
靳雁又问:“那沈姐那个案子,你让……”
戏昭一看靳雁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吐出烟,说:“狗崽子,你还懂起法律了,沈姐那个案子换谁都这么打,你觉得沈愫说的不是实话,在敲诈勒索,你了解原告吗?也不见得原告说的就是真的,你不敲诈对方,就得让对方敲诈,这封口费总是得给的,多给一点少给一点又如何?”
“可你不会觉得……”
“那又怎么样,我只负责把案子打赢就行了,我一没违法,二没犯罪,还尊重了委托人的意愿,我为什么要良心不安?要不安也是沈愫不安,良心和钱,沈愫选了钱,我只是个委托人,帮她打赢,赢的漂亮也只是多了那么几千的代理费。”
“哦,我不是问你这个,”靳雁说,“你当初为什么给我钱?”
“还能有什么?”戏昭细眉一挑,“看你可怜呗!”
“那为什么花钱让我读书?”靳雁又问。
“我不做没有回报的投资,没有学历你能做啥,我跟你说,狗崽子,这钱你得还我,还得还利润。”
“你能别叫我狗崽子了吗?我又不是狗。”靳雁抽走戏昭手里的烟,按灭。
“你可不就是一只狗,又凶又爱咬人,没事还总在我家路上逮我,还不是看我人傻钱多?”戏昭见靳雁眼睛越来越红的盯着他,也有点恼了,“你他妈的瞪我干啥?”
第50章 8.15.2
靳雁眼里泛着充满兽性的冷光,凶恶的说:“那你天天被狗上的还挺爽,在外面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穿上旗袍就成了我的婊子。”
戏昭反手给了靳雁一巴掌,用的力道很大,靳雁脸上立刻就红了,印了一个巴掌印。
“靳雁,你他妈有种就再说一次。”
靳雁狠狠盯着戏昭的眼睛,试图看出什么情绪:“戏昭,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戏昭冷哼一声,出了靳雁的房子。
外面雨骤然变大,戏昭也不顾,直直淋着雨往前走。
靳雁看着雨里的戏昭,追过去拉住他,不顾戏昭的反抗拽住胳膊往角落里走,他把戏昭推到墙边,戏昭也红了眼,反手想往靳雁脸上甩巴掌,靳雁桎住他。
靳雁看着戏昭充满怒气的眼睛,把心里的想法一股脑的全说了:“我是什么都不懂,你觉得这世界了无生趣,你觉得身边的人虚伪不堪,你麻木不仁,你虚与委蛇,什么法律,什么规矩,什么体制内,你装作什么都不在意,你既下不了决心去死,又活的不开心,你埋怨这个世界,因为这盛世不如你所愿,你他妈的就是装清高。”
戏昭听完靳雁毫无头绪的一通吼,眼里的怒气消了,他突然笑了,恶狠狠地说,“我他妈的就是装清高,那又怎么了?靳雁,你在得意什么?你觉得你得到我了?你什么都没有。”说完表情一变,眼神充满怜悯,“现在好了,陪我下地狱好啦,你真可怜。”
戏昭疯癫的样子没有吓到靳雁,靳雁握住他的手:“我是什么都没有,我这一生过得既不顺风也不顺水,我曾一度想结束我的生命,可你把我拉回来了,而你呢?你在痛苦什么?你在挣扎什么?”
戏昭浑身湿透了,头发滴着水,一派狼藉,靳雁的质问让他愣神一秒,然后眼神越来越趋于冷漠。
靳雁看着塑起防御的戏昭,心想,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他把戏昭拉进怀里,亲吻他,嘴唇被咬出血,他不顾,继续唇齿纠缠。
吻完,靳雁就贴着戏昭的嘴唇,轻声说:“你觉得这个世界糟糕透了,你认可这个世界的精彩,但你看不到,所以快乐不是你的,其实我也一样。这俗世,这世俗,这无趣的世界,这世界的无趣,这普世的价值观,一切发生过或正在发生的幸与不幸,不值得你神伤,你可以穿裙子,你可以自怨自艾,你可以觉得人间不值得,但……不要不开心 ……我可以陪你下地狱,但这不可怜。”
戏里的戏昭听完靳雁的剖白无声的哭了,而戏外的夏盐脑子里闪过往昔,像入了另一场戏。
夏盐母亲从生了他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在他6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那段时间他父亲正是事业上升期,忙着应付董事会,也没时间照顾他。
他小时候其实还挺乖的,每天完成功课后,就自己摸去画室画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