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大哥
作者:败衾i
文案:
至少这一次他接住了他的星星。
楚然 X 晏淮
竹马文学
甜饼算不上了,酸甜可以吗。
随心所欲速打产物。
第1章
晏淮十岁那年的暑假,家边上来了一辆大货车,带着很多家具一类的东西,货车的轰鸣声吸引了不少人从家里探出头来看,毕竟在这个小村庄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外乡人。
当年的晏淮瘦黑如猴,穿着短裤,嗦着冰棍,直接坐在了自家两层高的自建房楼顶的女儿墙上,晃着脚丫子看车上下来的人。
那车上先下来个长得好看的女人,随后是个矜贵得不行的小少年,模样瞧着比晏淮要大上些,白生生的脸上瞧不出情绪,但是晏淮知道,那小少年准是瞧不上他们这穷乡僻壤的,要么怎么会一步一步都迈得生硬,像是怕雨后泥泞的水沾湿他贵价的鞋。
晏淮看那哥觉得来趣,一嗓子扯开了去:"嗨!新邻居吗?!"完事还呲一口小白牙。
女人和少年抬头迎光望去,便见到了晏淮,那女人温柔,笑着跟晏淮招呼:"是的,往后还请多关照。"说着也推推边上那个动作僵硬的少年,"楚然,快来打声招呼。"
晏淮眯了眼睛,美滋滋地等那少年给自己打招呼,可惜招呼没等到,先等来他妈妈从底下扔上来的抱枕,抱枕边上的小挂件正中了晏淮的脸,扫出一片红印子来,冰棍也掉了下楼,晏妈妈插着腰就指楼上骂:"成天搁那么危险的地儿坐着,嫌命长不是?作业做完了吗?就知道野!给我滚下来!"
晏淮吃了瘪,灰头土脸地从女儿墙上爬下来,临了之前还见着他妈妈和那母子打招呼,那叫一个和颜悦色,其实晏妈妈是村里出了名的热心肠,对谁都好,唯独对晏淮这个儿子凶不啦叽,像个母夜叉。晏淮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双手背枕脑后,吹着根本不成调的口哨,晃晃荡荡地下楼做作业去了。
当天夜里,晏妈妈在饭桌上先向晏爸爸说了今天新来邻居的八卦,再是一筷子敲了晏淮吃饭不端碗的左手,尔后严厉地控诉了晏淮今天那些不着调的行为,最后指向了隔壁:"你要是能有人家那儿子一半乖巧,你妈我死都瞑目。"
晏爸爸是个和稀泥的十级选手,疼儿子疼得要紧,但宠老婆更是宠得要命,当着晏淮的面把唯一一个鸡腿夹到了晏妈妈碗里:"咱们小淮也不差啊,以后长大了就好了对吧,哎哟你瞧你这气得,来吃个鸡腿下下火,小淮今晚给妈妈洗脚哈,就当给你妈道歉了。"
晏妈妈白眼翻过天灵盖,将那鸡腿又搛到儿子碗里:"少给我和稀泥晏建达!...这鸡腿油死了,我才不爱吃。"她屈指敲敲桌面,示意闷头干饭、嘴边还挂着条青菜的儿子抬头,"洗脚什么的也免了,你个臭小子赶紧吃了饭给我去把作业写了!听见没有!"
晏淮迭声应是,饭一吃完就撒丫子跑了。
他根本不在乎他妈妈把他跟谁比较,反正鹤城这一条城郊小村里,只要是跟他差不逾十岁的孩子,都得被他妈提溜到嘴边跟自己比较,他晏淮今日比不过村东头那考上城里大学的哥哥有出息,明天赛不过村西头三个月大的婴孩安静不闹腾,是这村里真真正正食物链的底端。
可是这又如何,晏妈妈依旧是将那舍不得自己吃的鸡腿都让给他这个食物链底端了。
晏淮有时候缺心眼得要命,关键时候倒是不含糊,他知道他妈妈打心眼儿里最疼他,骂也只能自己骂,有一回麻将桌上一个嘴欠的阿姨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了句"晏淮野成这样,以后只能到城里和水泥,要么就是进厂里拧螺丝",他妈妈躁得当场把麻将桌都掀了去,麻将稀里哗啦撒了一地,他妈妈还踩着凳子指着那姨的鼻子骂,最后还是那个阿姨带着礼上门道歉了,这事儿才算完。
寻常人都是为母则刚,但晏淮觉得他的妈妈,为母则变形金刚。
感恩于那只鸡腿,晏淮今晚真是正儿八经地写了会作业,他脑子不算太差,但也算不上多灵光,而且十岁的孩子还是玩心大的时候,他咬了一会笔头,数学习题册上的纸都要被他用橡皮擦出洞来了,那最后一题他仍是解不出来,于是他站起身,嘟囔着:"什么人啊,非要把鸡和兔子关一笼里...有病。"
说着,晏淮将卧室的窗推得再开一些,期望夏夜的风能吹醒他不清楚的脑子,给他一个解题思路,或者给他点新乐子。
夜风似乎听到他的心声,为他送来一个路灯下的身影。
晏淮卧室的窗对着两幢房子之间的小巷,他一探身出去就看到了楚然的身影,那小少年不知道大晚上躲在这么个阴暗地儿干嘛,晏淮想起餐桌上他妈妈说的八卦。
"那女人是个大老板的前妻,在城里被小三挤兑得厉害,险些连命都害没了,这才叫人老板连人带儿子送到乡下来,正宫被三儿逼得走投无路的也真是少见,当妈妈的一点儿也不硬气,叫儿子受罪是真...说起来那娃娃实在长得俏,白净乖巧的样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