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不懂:"这不好吧,我妈说不能随便拿人家的东西。"
楚然没再说话,跟着晏淮就回了家,那天的礼晏淮的妈妈到底还是收了,楚然说得好一手场面话,把晏淮妈妈哄得收下礼物之余还开开心心的,席间晏爸爸问楚然什么时候去鹤城实验的时候,楚然还在给晏淮剥虾:"八月底。"
晏淮一听急了,嘴里还嚼着半个虾,含含糊糊:"不是说好了九月吗?"
楚然把剥好的虾放到晏淮的碗里:"嗯,我不打算住宿,所以要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得提前过去看看环境。"
"好事儿啊,应该过去看看。"晏妈妈一筷子精准打到晏淮手上,话却是跟楚然说的,"然然你别帮他剥,这小子又不是没有手,成天就一副懒散劲指着别人伺候他,不知道哪儿来的毛病。"
晏淮悄咪咪翻了个白眼,搛起楚然给他剥的虾扔进嘴里泄愤般嚼得用力,而楚然笑着跟晏妈妈点点头,拿了张纸巾把自己十根手指都仔细擦了干净,刚擦完,桌子下的腿就挨了晏淮一脚,楚然侧过头去看他,晏淮趁他爸妈聊天,凶巴巴地朝楚然:"等会去你家再跟你算账。"
于是吃完饭,晏淮耍赖不洗碗,拉着楚然就往楚然家跑,楚然妈妈提前打了电话跟楚然说今晚不回来,方便了晏淮在楚然家无法无天,他坐在客厅内唯一的单人沙发上,翘起小短腿,手也费劲地扒拉着两边扶手,做足黑社会老大的模样:"你怎么回事,怎么要提前过去也不跟我说!"
楚然应着,从冰箱里拿出早就切好块的西瓜摆到晏淮面前:"你原谅我。"
晏淮对楚然这种敷衍的态度十分不满,可西瓜是无罪的,西瓜不应该被连累,他纡尊降贵地接过楚然递过来的叉子,狠狠插起一块西瓜送进嘴里,冰凉清甜的汁水稍稍浇灭了他的怒气:"你干嘛非要在外面租房子住,实验不是寄宿制的吗?"
楚然面不改色:"住宿容易被欺负。"
晏淮却被唬过去了,他光是想到被他罩了三年才安安稳稳的人,如今就要到他管不上的地方去了,便顿觉嘴里的西瓜都有点难以下咽,晏淮眼前仿佛出现了楚然被堵在学校厕所、课桌椅涂满502、课本被撕得稀巴烂等各种遭欺负的场面,脸色很快地难看了起来。
楚然淡淡看了他一眼,这小孩的心思基本都写在了脸上,太好猜,他轻飘飘地添油加醋:"没事,我能忍,不就是两年,等你来了就好了。"
这话说的就要人心疼了,可晏淮还有自知之明,他们学校上一回出了个上实验的还是三年前,据说校长鞭炮都买了个上千响的,搞得方圆几十米内都能看见那冲天的烟和碎红纸,晏淮知道自己离上实验还有很大的距离,可他又真不忍心楚然一个人在那受三年欺负。
" 难啊。"晏淮难受得直叹气,"为什么非得是实验,一中二中之类的我都还有希望,实验真的是要我命。"
"你只要考上实验,大学我们就也有机会一起念。"楚然道,"辛苦几年,以后就好了。"
晏淮确实是缺根筋好糊弄的,他根本没注意到楚然已经替他把之后近九年的生活都安排好了,还觉得人家说的有道理,毕竟那也是以后的烦心事了,当下还是眼前的西瓜对他来说更重要。
八月底,楚然的妈妈开车准备载儿子去城里,临行前,楚然和晏淮单独见了面,在楚然的卧室。
"你妈妈给你在那边已经租好房子了啊?"晏淮脱了鞋盘腿坐在楚然床上,"东西都拿齐了没有。"
楚然点头,从书桌柜子里抽出几本活页本:"这里面是我的一些主科笔记,你拿去看,平时上课有什么不会的就记下来,要么拿去问老师,要么等我回来跟你讲。"
晏淮看着桌面上的本子,肩膀垮了下去:"那你以后是不是一周才回来一次啊?"
楚然坐在椅子上,看他那委屈的样子觉得有趣,存了逗他的心思:"尽量吧。"
"什么叫尽量啊——"晏淮果然马上开始鬼叫,"你是不是打算把你大哥扔在这不管了!你就得一周回来一次我不管啊!"
楚然不理他,楼下楚妈妈也在催了,楚然拿起收拾好的包站起来,向晏淮嘱咐道:"总之我走了你也要好好学,听见没?"
晏淮憋了口气,拧过头不愿意看他。
楚然真要笑出来了,他伸出闲着的手去捏晏淮的脸,小孩的脸软乎乎的,手感极好:"行了,一周回来一次,别生气了。"
晏淮马上转过头来抓住楚然的手,掰出他的小指跟自己的勾在一起:"说好了!你要是做不到,生孩子没屁眼!"
楚然对他孩子气的话深感无奈,却也说好,手腕一转牵住了晏淮:"走吧,送送我。"
但是晏淮却甩开了:"我不送,我才不送你!"说完还跳下了床,蹬上拖鞋就一溜烟跑了,留下楚然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后来楚然拿着东西下了楼,只看到他妈妈还有晏淮的爸妈,晏爸爸人很好地帮他把东西都搬到了车上,而晏妈妈拉着楚然好一番嘱咐,楚然表面上认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