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有的有的...有出深夜摊的。"
晏爸爸和晏妈妈离开了家,恰好没听到楼上的大动静,楚然自踏进门就被晏淮迎面扔来了个玻璃水杯,他侧身避开,那玻璃杯便炸开在他脚边,碎成一地的渣子。
晏淮冷冷地看了眼楚然,拉开自己的椅子,坐回书桌前:"出去。"
"晏淮,我们谈谈。"楚然看着晏淮的背影,身侧的手攥成了拳。
"不谈。"晏淮说得很干脆,他头都没回,"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出去,把门给我带上,谢谢。"
"晏淮,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楚然置若罔闻,他把门摔上,踩着一地的玻璃碎片走到晏淮身边,"你突然发什么脾气?一个人跑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你?你是不是还跟阿姨说要退学?要重读?"
"是啊,我是要这么做啊,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晏淮火气也被完全点起来了,他之前哭过,眼尾还微微泛红,看起来倒是气急了,"楚然,你什么身份啊?你管我?"
"你疯了?你忘了你多辛苦考上来的?"
"我多辛苦?你真是抬举了我了,我一点也不辛苦,再说我就是再辛苦也不比你们家的钱好使吧?"
"你在说什么啊?"
"我在说什么你不清楚吗?!"晏淮目眦欲裂,"今天刘老师跟我说,我的名额是资助获取的,申请是你以自己的名义递交上去的…我刚好也想起来了,我当时所有的资料都是经你的手在办,没错吧?从头到尾,你说要什么资料我就给你什么资料,此外我一概不清楚,所以这个名额到底是怎么来的,我也不太知道,但是楚然,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楚然的脸白了白,他当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想着一定要瞒住晏淮,晏淮看着什么都无所谓,但自尊心很重,骨头硬得过了头,有些东西他宁愿得不到也不会接受别人的帮助,如果事情让晏淮知道了,晏淮是肯定要发脾气的。
在楚然沉默的片刻里,二人阴郁的情绪都在这个空间蔓延滋生,昔日的兄弟,如今完全是一副要撕破脸后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楚然竭力想控制自己,他轻声道:"是,申请是我写的,是我以个人名义托请老师交的,名额是资助获得,是我让我生父帮我搞来的..."
"那不就是了呗?!"晏淮暴躁地打断了楚然的话,"我他妈需要你自作多情施舍我吗楚然?我想要的我自己努力拿,拿不到我也没有半句怨言,现在光是想到我是要靠你施舍才能坐在那,我都觉得恶心我自己!你擅自给我的人生做决定的时候想过我知道以后的感受吗?!"
晏淮声音透着沙哑,"你这么做到底为什么?我他妈这么信你,我一直以为我是有能力靠自己跟你比肩而立的,我甚至一直以为,你在实验真的他妈遭人欺负,我当初天天为你的处境忧虑,借此督促自己学,学不进去就硬学!但如今我只觉得我是个笑话。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到实验罩你,你是真的需要吗?你根本不需要吧。有我没我,都一样吧?!"
"也怪我当时缺根筋,这么难搞的名额,人家需要拿着好几个竞赛金奖银奖才能换来的名额,我一个履历空白的人到底凭什么拿到,如今我也算是遭报应了,不是我自己努力来的东西,果然还真是烫手,实验我没这个本事读,也不想读了,免得这辈子我都觉得我自己欠你..."
"晏淮!"楚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你听我说完行不行,我承认名额是我弄来的,但成绩都是你自己考来的,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办法把你买进实验,我顶多算是帮你拿到了这块敲门砖,真正迈进去的还是你自己!"
"你觉得我敢信你说的这话吗?!我自己考来的?如果真是我自己考来的,那你让我去中考我也能考到啊,你又何必大费周章非要搞这么个名额给我?不就是觉得我考不上吗?"晏淮冷笑了一声:"最搞笑的是,我还恰恰好是最后一名进去的,我以前觉得是幸运,现在全觉得是你有钱使鬼推磨。"
"你跟我装了三年的可怜!跟说你在学校多遭欺负,也真是牛逼,果然好学生就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你就是去做演员也能大红大紫吧?演了我三年,你好能坚持啊!"
"我真想不清你图什么。"晏淮语速极快,一通话半吼半讲地说完,他嗓子已经哑得不行了:"你别跟我说是为我好,你就当我晏淮今天良心被狗吃了,或者怎么以为都好,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为我好,我不屑我也不想要。我现在只知道你骗了我!"
"图什么?你说图什么?!"楚然气得发抖,连声音都哆嗦,"你说我为什么要帮你,为什么要去跟我最恶心的人求一个名额,为什么要亲自给你写申请,为什么费尽心思也要把你带上鹤城实验,你说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晏淮比他更大声,他指着楚然,"我发现我压根儿不了解你,你那些心思我一个都看不透,也真算是枉费跟你认识了五年多。"
"你如今还问我图什么...你确实不了解我,晏淮。"楚然半仰着头,天顶的灯光在他眼里晕成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