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姐,请将你的身体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然后合上双眼。注意你的感觉,让你的身体随着它一点点放松。
从现在开始,你只会听到我的声音和背景音乐,其他外界的杂音都不会干扰你。甚至,如果你突然听到传来的噪音,你不但不会被干扰,反而会进入更深沉、更舒服的催眠状态
男人的声音好似陈酿的红酒,让你逐渐沉醉在它的酒香中,整个身体仿佛摆脱了地心引力,变得如云朵般轻飘飘。
现在,我想让你想象一快怀表,这是你的守护者,它可以保护你远离任何伤害。
你在一片虚无中睁开双眼,低头看到了一块复古的雕花怀表,它挂在你的脖子上,有些沉甸甸,但里面的齿轮并未转动。
在我们催眠的时候,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你是受保护的、是安全的,你知道这一点,你也感受的到。
温瑜在你耳边温柔地低语,视线从你光洁的额头,扫过卷翘如蝶翅的眼睫,顺着泛着淡青的眼底,在你有些干燥的唇瓣上停下。
但他的眼中自始至终并没有任何杂欲,仿佛只是在打量或欣赏一件令他感兴趣的艺术品,在注意到你不健康的脸色和干裂的嘴唇后,还挑剔地蹙了蹙眉。但也只是片刻,温瑜就收回自己不掩饰时会颇具侵略感的视线。
他靠在沙发靠垫上,双腿交叠,即便没人能看到,举止依旧优雅得无可挑剔。他拿起钢笔,在纸上记录了时间,你的眼前有一扇门。
耳边的声音刚落,你的眼前就果不其然的出现了一扇门,一扇随处可见的普通木门。
打开它。
你握住门把手,心中却莫名有些不安,而这份不安很快就灵验了。
门的另一边,是一片陌生的阴森幽静的树林。
你还未反应过来这是哪里,身体就自己动了起来,或者准确来说,当你踏出这扇门的一瞬间,身体就失了控,原本一直陪伴在你耳边的一切声音也消失不见,只剩你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狼狈又慌乱地逃跑。
青色的月光透过深夜盘旋在空中的雾气,从你的身后朦朦胧胧地照过来,也就是这时你注意到了地上倒映着两道影子,一短一长,重重叠叠,交交错错。
短的是近处的你,而那被月色拉长的影子,则是身后追赶你的人。
跌跌撞撞中,你看清了身上陌生的碎花连衣裙,也看到了随风扬起的凌乱长发是不同于你的亚麻色。
这不是你。
你即将经历一场死亡。
深夜的森林被朦胧的雾气所笼罩,前方漆黑一片,只有一棵棵高耸的大树,天边微弱的光好似被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所吞噬。越往深处跑,越能感受到隐藏于这死寂中的恐惧。
阴冷的风从衣裙的缝隙钻了进去,杂草和树枝在你裸露在外的小腿和胳膊上划出一道有一道口子,而你早已被恐惧支配,只是不顾一切地向前跑,甚至连喘息都顾不上,耳边也只能听到呼啸而过的风声。
快,再快一点,你就能逃出生天。
但你知道,她的结局早已注定。
砰!
你不出意外地被石头绊倒在地,摔得极其狼狈,不合脚的皮鞋也跑掉了。
这时,之前被忽视的感官重新回归。长时间剧烈的奔跑,让你缺氧的肺叫嚣着撕裂的痛,充血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急促的脚步撵着杂草,由远到近,仿佛一台发了疯的锄草机,也像吞噬一切的克苏鲁怪物。双腿发软的你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只能泪流满面的抽噎。
地上倒映的两道影子不知何时重叠在一起,巨大的影子好似吃掉了跪坐在地上的娇小身影。
你绝望地转头,试图看清身后究竟是何人,却被无情地用啤酒瓶袭击了脑袋。砸得鲜血淋漓,嗡嗡作响,视野里一片血色,睁都睁不开。
啊!你捂着额头,疼得几乎说不出话,只能伏地呻吟,任鲜血顺着你的手心染红草地,与破碎的玻璃碎片绘成奇异的画作。
紧接着,是一下又一下,酒瓶撞击脑壳的声响。四溅而出的腥红血液被夜色染成了黑色,像煤油一样浸入土里。
用力拽着你头发的人似乎在嚷着什么,但被酒瓶砸地血肉模糊的你已经听不清了。你十指扣进土里,仅凭最后的本能,拼尽全力往前爬,但那人根本不打算放过你。
在朦胧阴森的黑夜中,高举起拿着残缺的酒瓶的左手,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重重地砸了过来。
莫小姐?
在呼唤了几次都无果后,温瑜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弯腰贴近了面露痛色的你。
起初催眠很成功,但自从让你打开那扇门、怀表的指针开始转动之后,事情就突然脱离了他的掌控。这是温瑜从未设想过的发展,因为他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实际上催眠也从未失败过,所以无论是哪点,都令他有些不愉。
你像是被巨大的恐惧所笼罩,整个人似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