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督著沈一把今天的作業都寫好,程宇合上手上正在看的書,剛站起來,便聽到沈一對他說:好想吃冰棒啊
沈一撲上床,抱著被子胡亂地在床上滾了幾個圈,一頭剛被程宇吹乾的頭髮變得凌亂,寬大的睡衣更是被他的動作帶得撩了起來,露出內裡光潔如玉的纖細腰身。深色的床單上,那抹白更是顯得白上了數分,像是漆漆深夜裡懸掛在夜空上的彎月幽幽地發出的光暈;又像是一隻小貓正在對主人撒嬌翻起肚皮,叫主人快來摸一摸,一探那箇中滋味。
程宇假裝不在意地看向沈一,可突然變得紊亂的呼吸卻暴露了他此刻內心的想法,清爽的嗓音不自覺地也帶上了幾分沙啞,家裡沒了。
沈父沈母工作忙碌,經常不在家,更別提準備家裡的食材細項了;但要是不看著沈一,沈一這懶得能不吃飯的人更是可以只在餓了時才慢吞吞地泡一杯泡面吃。所以為了沈一的健康,亦為了滿足程宇心中那點不能見人的欲念,他和沈一每周都會一起去超市購物。
亦因此,他比任何人更清楚沈一家裡的冰棒早已沒了。
他昨天親手餵正沈迷遊戲的沈一吃的。
看著沈一伸出嫣紅的舌尖一下一下地舔著那白白的棒身,偶爾冰棒快要化了的時候便趕緊張嘴直接把冰棒含起來,然後再慢騰騰地把冰棒吐出來,一個不留意間在嘴角留下白色的痕跡
看得他差點快要忍不住,直接把沈一按在床上用力捏著他的腰狠狠地日了。
在程宇的幾個思想間,沈一抱著被子滾到離程宇最近的床邊,整個人攤在床上地仰起頭,耍乖巧地眨眨眼,你家不是還有嘛
程宇正站著,沈一這一滾,剛好滾到他的跨下。只要他想,只要輕輕一個頂身,他便能夠將自己熾熱的慾望塞進那正對他喋喋不休說個不停的嘴裡,像是昨天喂他吃冰棒一樣地塞滿他整個口腔,塞得兩邊腮邊子都鼓起,甚至因為未能把全部都吃進嘴裡而眼角泛起淚
想到這,程宇感覺到自己腹下三寸幾乎要立刻抬頭。他借助燈光及角度躲開沈一的視線,略顯狼狽地背過身,我現在去拿給你。
他家和沈一家就在隔壁,來回也不用五分鐘。
好耶!愛你麼麼噠!
得令的沈一立刻高興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對著程宇比了個愛心。
然後回應他的是一聲大得像是要把門弄壞的關門聲。
程宇在家裡快速沖了個戰鬥澡後便從冰箱隨手拿起一根冰棒往沈一家裡走,反正冰箱裡的冰棒都是沈一喜歡吃的口味,隨便拿一根他也會吃的。
但似乎沈一今天在許時家裡玩得有點累了,待到程宇回來時,他已經睡著了。
程宇靜靜地關起門,盡量不作聲色地走到沈一的身邊。
沈一睡覺時很乖,整個人埋在被窩裡,只露出一張臉和一頭被他在睡前蹭得凌亂的頭髮;有些碎髮被他蹭得貼在額上,軟軟地趴著,看上去手感就很不錯。
程宇下意識地右手拇指與食指合起來揉揉了數下,然後才想起自己手上仍拿著要拿給沈一的冰棒。
得放回冰箱了,他想,不然待會化了便麻煩了。
只是他的腳下卻像生了根似的,明明想挪動雙腿往房門走去,卻只是小腿稍微抽動了一下,連腳掌也沒離開過地面,一雙眼更是連從沈一臉上移開都不樂意。
他喜歡了沈一十七年了。
他自出生起便與沈一一起,沈一比他大半年左右,聽母親說,他仍在襁褓之中時可以一整天不喝奶,卻不可以離開沈一一個小時或以上,不然就拼命地哭,任誰也哄不好他,直至看到沈一,才會抽抽噎噎地停下哭泣,委委屈屈地捏著沈一的手指。
然後直到他有意識起,他對沈一便充滿了佔有慾。
沈一看到的、聽到的、腦內想的他全都想佔據。
得虧二人年齡相差不多,他才可以一直留在沈一身邊,不論在上學還是回家都與他在一起。
不過
唔
正在熟睡的沈一忽然發出一聲夢囈,將陷入自己思緒中的程宇拉回現實。
程宇直勾勾地看著沈一不知夢見什麼而吧唧吧唧咂了幾下嘴的唇,忽然俯下身,在上面溫柔地落下了一個比羽毛更輕的吻,態度虔誠得像是信徒向他唯一的神明進行不可侵犯的膜拜一樣。
他摸摸沈一柔軟的頭髮,又輕輕地用手背擦了擦沈一細膩的臉頰,然後替沈一把燈關掉,轉身往外走去。
手上的冰棒早已融掉,本是水構成的冰棒再次回復到最原始的狀態,沈沈地聚在包裝袋的一頭。
程宇往門口走去,而包裝袋外的水珠亦順著他的走動流到地上,一滴一滴的,在地上留下一條斷斷續續的痕跡,蜿蜒曲折,像是蛇在路上爬過後的滑膩蹤跡。
月亮高掛夜空,程宇往家走去,一雙平日被人譽為像清澈見底的湖水的雙眸此刻幽幽如深不見底的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