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陈良锦再无犹豫,敲门进屋,拱手:“学生见过王爷。”
“你便是陈良锦?”
“学生姓陈,名良锦,表字丰宁。见过王爷。”
“为何你见到本王不跪?”
“王爷,学生已通过童试,已经是秀才,秀才可以见官不跪,审讯免刑,王爷虽然贵为皇族,但我等读书人,又岂会为了强权而折腰?”
十六王爷也是没想到,赵云璟和陈良锦,一个直接釜底抽薪把全县学生的未来押上,以此威胁全员重考,另外一个又直接杠上皇权,这两个人真的是情敌吗?
“本王听闻陈秀才有个心上人,若是你的心上人知道你这么自私,全然不顾自已的前途与你俩的将来,非要与赵云璟胡来,只怕会对你心冷至极。”
陈公子便笑了:“王爷说的可是周姑娘?若说的是周姑娘,那王爷大可不必替在下担忧,若是周姑娘知道在下如此有骨气,只会高看我一眼,而不会心冷。”
“那周姑娘真这么好?”
“若是周姑娘不好,王爷又如何会对她念念不忘?只不过,周姑娘向往自由,便是她对王爷有心,进入王府成为王爷后院中的一员,也非她所想。她想要的,只有赵兄与在下能给。”
唐大人也是不懂,为什么这十六王爷说着说着便说到儿女情长上去了,明明说的是科举作弊之事啊!
不过不提有不提的好处,总之,见完桃花县二十名考生之后,他便让人连夜往京里送信了。
从豫州到京城,最快也要五天,但那人走了周云物流的渠道,一个晚上加半个白天便到了京城。
听说豫州府有人作弊,皇上自然是震怒,奏折看完,赵云璟使的那一招挟天子以令天下,更是让皇上起了杀心,但看完十六王爷随奏折一起附来的书信,皇上沉默了。
赵云璟已连中三元,若是乡试也得了头名,那便是连中四元,皇上自从登基以来出过十位状元,别说是连中四元了,那些状元甚至没有拿过任何一个榜首,都是考了又考才考上的。
大梁国很久没有出现真正的少年英才了,若是这赵云璟能一直拿着头名走到最后,那大梁国就会出现一位真正的百年英才!而且这位英才还能令粮食增产,修桥修路筑水池,这些事便是当了十年官的人都未必能做好,他仅以一个白衣之身给干成了。
如此人才,要是不网罗进朝廷,真正为朝廷所用,岂不是大梁之憾事?
皇上立即吩咐:“将真正作弊的人揪出来,没有作弊的,无须重考,即时可归家等候秋后放榜!”
看着十六王爷的人离开,皇上想了想,扭头对身边的老太监讲:“小桌子,孤多久没到豫州了?”
“从皇上十五岁护送梁首辅回乡,至今已有三十二年未曾到过豫州地界。”
“如今大梁风调雨顺,孤也该学学曾祖父多到地方上体察真正的民情了!”
“皇上如此贤明,实乃大梁之幸,百姓之福啊!”
皇上的口谕传到豫州府时,考生们已经呆在考舍里足足五天了,这五天,比先前考试那三天半还难熬,每天晚上都有人放声嚎哭,每天每个时辰都有人咒骂赵云璟,骂他多管闲事,咒他早死。
崩溃的不仅是考生,还有负责此地科举工作的官员们,豫州考场有人作弊,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不管有没有赵云璟他们弄这一出,他们肯定要吃挂落的,要是赵云璟这事惹得龙颜大怒,他们肯定没活路。
于是咒骂辱骂赵云璟的人里,便多了这些官员,而在口谕传过来时,所有人都觉得自已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那些考生更是当场哭出声来,朝着京城的方向又是跪又是拜的,还有不少考生,对着十六王爷高呼万岁。
没有作弊的考生不用重考,这其中是不包括桃花县这二十名考生的,因为他们其中有两个被指证作了弊,另外十八名也都有作弊的嫌疑,但又仅仅是嫌疑而已,又没有能锤死他们作弊的证据。
这就很难办了。
十六王爷问:“父皇可还有别的话让你带回来?”
“回王爷,没有了。”报信之人喘匀了气,小心翼翼道,“王爷,属下猜,皇上是想让王爷你自已看着办,是有心考验您呢,若是豫州府这事办好了,只怕以后会更器重王爷您呢。”
让他看着办?
十六王爷先命人彻查,自已则每天与那二十名学生周旋。
十六王爷一天一个态度,把学生们给弄懵了。
二十人的考舍被重新分配,每一排基本上只有两三人,前中后各一人,分得很开,外头也有官兵把手,根本无法沟通交流,他们一直坚持到现在还不松口,一是因为他们确实没做,心里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