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卫国公低喝:“当年的事原本就十分蹊跷,只不过当时的八皇子拿出的铁证实在太多,加上八皇子自己也身受重伤差点没命,先帝便定了黎家的罪。当年先帝雷霆震怒,无人敢有一句异议,因为有异议的都被砍头了。
二十年过去,这件事就算是冤事,也没人再提了,如果周姑娘是黎家的后人,那她求的,无非就是一个重审当年的案子而已,她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至于江雾渔,他是优秀没错,但他要是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当年就掀了朝廷,而不是一言不发就离开。”
“国公爷所言极是,小人这些年跟在国公爷身边,也算是阅人无数了,那位周姑娘虽然脾气不太好,爱呛声,但为人还是十分良善的,而且这些天呆在我们国公府,没日没夜的研究病因,做为大夫又十分称职。”管家说,“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国公爷,小的还是让人多多留意吧?”
“小姑娘脾气古怪,若是知道我们卫家这么提防她,说不定就撂担子不干了,阿春,这事你我心里清楚就行,小姑娘是个明白人,当今皇上是一位明君,她是要案子重审还是谋反,她心里有数。”
“而我们卫家既然有求于她,自当替她遮掩一二。万一她真有谋反之心,到时候再出手不迟。皇上登基之后虽然国境内外一片安宁,但朝廷在各在还是有人监测的,她要谋反,肯定要有兵马,但朝廷没有监测到异样,说明她没问题,或是问题不大,先看看吧,若是她想要案子重审,我们能帮上就帮一帮。”
十月下旬,周慕娇终于出宫了。
已经是深秋,帝京冷肃一片,路旁簌簌地掉着落叶,秋风吹来,落叶打着旋飘起来,又落下去,彼此之间离得更远了,给人一种凄凄凉凉的感觉。
周慕娇的心却是火热的。
因为,放榜了。
前来报信的是杜竹升以及梁山长和两个桃花县的官差,三人走了最快的道,四天就赶到了。
梁山长握着赵云璟的手,激动得根本说不出话来,还是两个官差笑嘻嘻地道喜:“恭喜赵公子在大比中夺得豫州府的榜首!”
这可真是个消息。
周慕娇给两人塞了一张银票:“二位辛苦了,快上楼休息休息,明日一早我让人带两位在帝京逛上一逛,多买点帝京的新鲜玩意带回去。”
悦东楼客人如炽,两位官差报喜的时候也没有避着众人,因此大家都知道赵云璟夺得了大比的榜首,而且是‘又’。
掌柜的赶紧宣布:“恭喜赵公子又夺得榜首,赵公子连夺四元,实在是我们大梁的第一人,简直是文曲星降世!我们悦东楼何其荣幸,能接待到赵公子这样的贵人!”
“哇,连中四元!那要是春闱的时候再夺了榜首,岂不是连中五元?”
“要是殿试中被点了状元,那就是连中六元!就是文曲星再世!”
今日来悦东楼吃饭的,有不少国子监的学生,听到这些话,都有些不是滋味。
能进国子监的学生家庭背景都颇厚,不少都是父辈有着侯爵之名的,身为侯爵之后,他们自出生起就倍受瞩目,去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惯着的,好听的话都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倒。
但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清楚,他们被别人恭维,都是因为父辈,而不是因为自已多有能耐。
而眼前的这个赵云璟,出身穷苦之家,却是连夺四元,人们对他的称赞,全是因为他自已的能耐。
如果他日他真的成了状元,他的出身,赵家的门楣,根本就不是问题,说改就改了,还会因为他是史上第一人,而获得皇帝的巨大荣宠,更别说在此之前,‘赵云璟’这三个字频频在家里长辈嘴里出现,言语之中颇为欣赏。
可以想像的是,赵云璟只要走入官场,就必定风生水起,这.asxs.就比他们高,而且只要他不犯什么原则上的错误,保持现在的聪明,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他们这群国子监的学生,都会被他踩在脚下。
掌柜高兴地宣布今天酒水全场免单,还让人给每一桌都免费送了两道菜,周慕娇又加码,全场她买单。
学生们对视一眼,闷头喝光杯里的酒,起身走了。
“这些都是国子监的学生。”周慕娇摸着下巴说,“看起来你未来在国子监不会太平了。”
赵云璟笑了笑:“我自读我的书,他们能奈我如何?山长,小然他们也上榜了吧?”
说起这个,梁山长就十分自豪:“上啦上啦,二十个全上啦!陈良锦是榜二,胡沛然是榜三,其余的都在五十名之内,优秀得很呀!我们桃花县今年出了二十名举人,就是我叔父还在世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成绩啊!云璟啊,多亏了你经常给他们开小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