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一时还真没想起具体是谁,因为这几个入宫的日子差不多,他应该也都只见过一面,而且还是在她们入宫后的头一天傍晚回宫后的例行公事。
然后第二天按着规矩赏赐一些,就再没有刻意去看望过,直到今日都是一直歇在太子妃处,根本就不给她们丝毫恃宠而骄的机会。
怕的就是有人不知轻重,搅闹的东宫不宁,更怕有人会依仗宠爱做出什么坏事来,有时候人蠢起来是没有下限的。
“爷,您看?”
刘瑾微微转身看向自家殿下,承微位份再小也是太子的妾室,不是下面的奴婢,虽然他猜到了殿下的处理结果,但这种事还是不能自作聪明。
“让她立刻回宫抄写《女戒》十遍,未成不得擅出!”
这也就是禁足的意思了,刚一入宫就受到如此惩戒,她父兄明日都得上奏请罪,已经算是很严厉了。
相信其他几个也会安分守己一段时间,朱标确实是有些生气的,太子妃今日才归宁,宫里就出了这样的事,太不成体统。
若是不做出表示,内外命妇间还不知会传出怎样的闲话,说不定就会胡乱猜测是太子爷新纳了几个妾室就将太子妃和两个小皇孙赶回了娘家…
“诺。”
跪着的太监赶忙应声而去,心中也是气苦,本以为新入宫的还敢送膳食来谨身殿,应是很有把握笼住了太子的心,竟没想到是个蠢的,算是打眼了。
从右侧小门而出,就看见了那位赵承微,一袭粉绣带蝶裙,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见人出来忙笑问道:“陈公公,殿下可愿见臣妾?”
真可谓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那陈公公满腹怨言却也是不好说什么了,何况若是当场怨怼那这一次就是两头不讨好,何苦来哉。
只能苦笑道:“方才奴婢就劝过您了,殿下在文华殿也就罢了,这谨身殿实不是尽心意的地方。”
言毕挺直腰杆将太子的话转述而出,那赵承微领着身后的宫女们下拜领谕,让陈公公心情稍好的就是赵承微面色并未惊慌失措,可见心里是有准备的。
赵承微起身后她身后的从家带来的侍女上前就往那赵公公袖里塞去一个硕大的荷包,沉甸甸的模样:“劳烦公公通报了。”
“哎,这使不得,承微饶了奴婢吧。”
赵公公推拒了好处,但心中好受了些,看样子这位倒不真是个蠢的,想想今日之事,倒也不算多大,毕竟是刚入宫的谁也不会太苛责。
虽说一动不如一静,但起码在殿下那留了个印象,这就要比其余几位强出不少了…
念及此处陈公公低声快速说道:“日头快落下去了,承微也赶紧回宫吧,嗯,良娣那边得多让让,奴婢就先进去伺候了。”
“公公慢走。”
那侍女送了一声后回身扶着自家小姐往回走,离了谨身殿很远才开口道:“刚入宫就被太子殿下罚了,虽说只是小惩大戒,但老爷夫人必是要忧心了。”
“无妨,太子妃刚离宫归宁,殿下不见我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我既身负荣耀家族之念,岂能畏畏缩缩,否则不是辜负了父祖千辛万苦才将我送入宫中。”
那侍女显然是很了解自家小姐,听闻此话并无意外,只是赶紧转动脑筋道:“那陈公公也是提点了一句,宫外也早有传闻,李良娣可不是好相与的,这时候恐怕就等着咱们回去呢。”
赵承微姣好的容颜绽放出笑容微微昂首道:“不过就是言语上折辱一番罢了,良娣到底是相府千娇百宠出身的,心思单纯着呢。”
…………
朱标提笔没写几句就察觉刘瑾小步走到了外面,很快便回来了,无奈问道:“李嫣过去了?”
“爷英明。”
朱标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了,只能问到:“是谁家出身?”
“回爷的话,赵承微乃湖广行省平章政事赵子宗的嫡孙女,其父赵承平正逢吏部叙职论迹,便亲送女入京,爷前几日还召见过他和另外几位大人。”
朝廷一直有意改设地方官制,中书省吏部翰林院正在拟定,但现在沿用的依旧是元朝的行省制,一省之平章政事即为地方最高行政官员,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朱标微微点头,如此他就想起来了,毕竟这几个新入宫的多是在京官员家的,就这一个是地方来的,好像闺名是叫婷儿吧,相貌也很不错,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份胆量。
“奴婢是否去劝劝良娣?”
朱标瞧了眼他哼笑道:“你倒是会做好人。”
刘瑾赔笑:“太子妃可是吩咐过奴婢要安稳好东宫,莫要搅扰到爷。”
“罢了,李嫣那个脾气,不发出来还不知道要闹几天,由她去吧。”
朱标说着笑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且看她后悔否。”
………
“臣妾知错了,请良娣恕罪。”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