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荣留步……”就在杨奉派人去找胡才商议投降之事的空隙,徐晃故意慢了脚步,小声唤过邢华。
“公明可是有……唉,唉,拉我干什么?”正哼着小曲儿高兴的邢华,来不及反应就被拉着进了间瓦房。
里面堆满了杂物,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灰尘也落了不少。
正幻想着很快便能腰缠万贯,跟花魁娘子卿卿我我的邢华,忍不住抱怨道:“哎呀,你干嘛……”
那娘炮的劲儿,当时让徐晃握紧了腰间的短斧:“你要是敢再这样,咱俩今天必须没一个。”
“哦……”邢华立刻乖巧,但还是满脸疑惑:“如此偷偷摸摸,公明究竟意欲何为?”
这话出口,徐晃的表情瞬间凝肃,语气深沉道:“据可靠消息,我军当中……出了一个叛徒,混进来了一个董军密间!”
邢华当时虎躯一震,神色大变。
得益于绣衣使接受的培训,他还是很快镇定下来:“此事非同小可,消息准确么?”
“非但准确,某还猜出了那人的身份。”徐晃目光复杂地看了邢华一眼,表情十分认真。
“什么身份?”
“那人在董军中十分神秘,但在每次征讨敌军的战略阴谋中,似乎又都有他的身影。如今密间届里,人们至今仍不知他真实姓名,却皆知那令人闻风丧当的代号。”
“什,什么代号?”
“汉室和相国府双料高级特工,密间届的至高传奇,穿山甲!”
这话一落,邢华的手悄然摸向腰后的环首刀:他自知不是徐晃敌手,但在如此狭窄的空间,什么武艺都没作用。
谁心狠出手快,就会占得先机。
而在杨奉明显已然决定投诚的关键时刻,在黄金、美女、权势正向自己招手的时候,邢华决不允许……
就当他准备抽出环首刀,给徐晃来那么一下抽冷子时,看着徐晃全然放心地面对自己,还有那张敦厚刚毅的脸庞……
一时间,不由蓦然想起这将近一年,自己与对方切磋武艺,探讨人生。虽未纵酒一醉,却也倾心相交。
钱财、美女、权势,真能让自己连情义都卖了么?
他迟疑了。
随即,又想到迟疑的后果。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松开刀柄:“公明,其实某……”
“嗯,你就是那位穿山甲。”
徐晃都懒得遮掩,直言不讳道:“三天前某暗中派人盯梢了你,再加上今日相国的所作所为,与上次某说的条件一模一样,猜出你是穿山甲自然不难。”
甚至,他随后还笑了:“汝刚才还想着要杀我吧?”
“呃……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邢华脸微微一红,但既然说开了,心中也不由大喜:“公明既然已知晓我身份却不揭穿,想必是有要事相商吧?”
“不错。”徐晃神色这次认真了许多,道:“此番相国如此诚意招抚,实乃千载良机,断不可因韩暹,尤其那胡才蠢货为一己之私,坏了数万百姓的福祉。”
说着便将心中所想,快速跟邢华道了一遍。
邢华听完都傻眼了,好半天后才又激动又庆幸:“公明……此事若成,我向相国要两位花魁娘子,分你一个!”
……
“杨渠帅,我可不管那什么相国太尉,究竟说了什么。但要我等投降汉室,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杨县大堂中,胡才一巴掌拍在桉几上,怒道:“我等可是大贤良师座下的弟子,当初加入黄巾军,就是为了推翻这害民的朝廷!”
“今日好不容易打下来些许地盘,手下兄弟们也有数万。凭什么他们一句话,就让我们俯首听命?”
“打下来的地盘?”杨奉这些时日已看胡才不顺眼,轻蔑哼道,“整个西河郡哪还有你的地盘?人早就跑光了!”
“再说,就我等这些人就算真打下来些地盘,又守得住、经营得下去么?”
“至于说当初参加黄巾军……”
提起这个,他更是动了真火:“当初我等确实是被逼得没活路,可跟郭大渠帅打杀了这么些年,朝廷没见推翻,反倒祸害了不少百姓!”
“如今百姓看到我等,跟当初我等看到汉军贼寇,又有何区别!”
“你敢说大贤良师和郭大渠帅的坏话!”
胡才可不管什么百姓不百姓,听杨奉居然敢讥讽自己,当即喊道:“总之今日就算你说破天来,某也不会做朝廷的走狗!”
“二位,二位莫要动怒。”韩暹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赶紧再度来圆场:“不管什么事儿,有话都好好说嘛。”
“再怎么说,我等是黄巾军,外面是害民的朝廷,咱始终是一伙儿的。”
先安抚了胡才,随即又望向杨奉:“但杨渠帅的心思也是好的,也是为咱黄巾军多想一条出路。”
上次他和稀泥的办法能有效,是因两人矛盾还没到不可调和的地步。此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