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濯立刻意识到什么,他安抚地握住裴炀的手:“上次电梯事故只是意外,别怕。”
裴炀惜命得很,但总不能以后都不坐电梯了。直到电梯在二十二层停下,裴炀才不动声色地松口气。
裴炀:“我去办公室等你。”
傅书濯安抚地捏捏他手:“好,我很快。”
去傅书濯办公室会路过裴炀原来的办公室,现在已经腾给秦楠衫用了,里面属于他的照片奖杯也都不再。
裴炀站在落地玻璃外愣了会儿,往昔的意气风发久远得难以触摸。
没有哪个男人不想闯出一番自己的事业,但对年轻时候的裴炀来说,事业确实不是摆在第一位的,他甚至有点恋爱脑,觉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普普通通也不错。
但看傅书濯冲劲十足,裴炀也被带起了一些事业心。
他想的很简单,有钱不一定会幸福,但在原本就幸福的前提下,有钱会过得更爽,他不想抠抠搜搜地对待傅书濯,傅书濯理应拥有最好的一切。
可他忘了,钱要靠时间换的,在拼搏的那几年里,他和傅书濯每天早出晚归,没旅过游,没正儿八经地约过会,有钱也没得花。
他不是没矫情地后悔过,可每次看到傅书濯在职场上张扬优秀的样子,又觉得傅书濯本就该这样,在擅长的领域里发光发亮,而不是被他这个没事业心的人拉着一起埋没。
路过的下属打招呼:“裴总好。”
裴炀回神,微微点点头就转身进了傅书濯的办公室,他意外看见自己办公室的那面奖杯墙都被搬到了这里,原本属于傅书濯单人位的办公区被敲掉重新定制成了双人位,宽敞又大气。
办公桌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装着他和傅书濯站在山头迎着万里晴空的身影——应该是哪次爬山拍的。
裴炀有点想不起来,越是回想,记忆就流失得越快,直至大脑一片空白,有一瞬间都忘了刚刚在想什么。
他以前记性好像没这么差……
曾经裴炀还自豪地想过,他可以记得自己和傅书濯每一个心动的瞬间,傅书濯那个混蛋肯定都忘干净了。
裴炀怔怔站在桌前,直到傅书濯送走对方公司的项目负责人来到他身后。
“怎么了?”
“没事……”裴炀突然转身抱住傅书濯,像大只的猫猫撒娇一样,黏人得要命。
“等会儿直接回家吗?”
傅书濯揉揉他头发:“都快下班了,不回家留这加班?”
“我想吃程哥做的猪肘饭。”程哥自然是指程耀,裴炀难得这么规规矩矩地叫他。
“好啊。”傅书濯回答得自然,“得赶紧约个位置。”
他拿手机的时候,裴炀突然亲了他一下:“你会永远陪我吗?”
“当然。”傅书濯发完信息就托起裴炀的腰让他坐到桌子上,然后按着后颈拥吻:“今天怎么了?嗯?”
裴炀亲完就把脸闷在他肩上,不说话了。
或许是刚享受了每天/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日子,突然回到熟悉的地方进入熟悉的工作环境,让他有些莫名的不安。
就好像一个刚经历热闹的人,突然孤身一人回到家里,孤独如潮水一般接踵而至。
热闹是裴炀给自己和傅书濯在一起,特别赋予的名词。他有点希望傅书濯回归事业,又有点害怕那种令人窒息的孤单。
裴炀十分迷恋和傅书濯窝在一起的感觉,可从前总怕傅书濯会腻。于是他像只猫儿一样端着、矜持着,连爱你都不多说,物以稀为贵,不是么?
“我爱你。”裴炀突然开口。
“我也爱你。”傅书濯捏捏他脖子,“不过之前说好的一周一次我爱你,这算不算预支?”
“不算,是特别赠送。”裴炀咬了他一口,磨了磨牙。
傅书濯也不阻止他:“再咬我们就把你答应过的办公室play履行了吧。”
“说好的这周最后一次……”
两人情正浓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了敲,裴炀这才发现傅书濯没关办公室的门!
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门口,对方尴尬一笑:“秦总让我把这个文件给傅总看看,如果没问题需要签个字。”
裴炀耳根通红,他故作镇定地绕到办公位上坐下,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傅书濯低笑:“不打个招呼?”
“……?”裴炀疑惑抬头,这才看清新员工的脸,大脑搜索了好久,才找到相匹配的信息——靠,是当初那个要跟他一起跳桥的失业社畜!
“我还得谢谢您,不然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
“不客气……”裴炀只想哭,希望这个人不是大嘴巴,否则现在全公司都应该知道当初上了热搜扒在桥上痛哭说“我在家里的地位比猫还低,那混蛋买玫瑰给猫玩都不给我”的人就是他裴炀了。
人还有工作,递完文件就走了。
裴炀欲哭无泪:“你怎么把他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