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如是想道。
容娇的呜咽声微微顿了一瞬,很快就如夏日洪潮般止不住地放大。
姑姑、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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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尚宫身为尚宫局之首,她的突然离世,由殿中省总管加急上报到紫宸殿。
这时是小盛子站在门外。
听完殿中省总管的汇报之后,小盛子老神在在地应下,而后客气道:“总管放心,我肯定替你通传给皇上。”
殿中省总管不禁感叹:不愧是盛长福□□出来的小徒弟,尽管年纪小,性子却十分稳重。
“是是是,多谢小盛公公。”殿中省总管也是客气回应:“主要是想请问皇上,江尚宫是四品女官,为了尚宫局鞠躬尽瘁多年,皇上是否要封赏下去,还是按照从前的惯例下葬便罢了。”
见小盛子应下,殿中省总管就放心地退下了。
看着殿中省总管的背影消失在宫殿门口,小盛子仍不住眉眼飞扬起来。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能这样得体地接待来人了!
还没等小盛子高兴够,盛长福就走了出来。
小盛子赶紧将方才殿中省总管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若是记得不错,师父这几月都对江尚宫十分关照,此时听到了这个消息,还不得吓一跳?
盛长福却是连眉毛眼睛都没有动一下:“知道了,你好好站岗。”
说罢,就转身去了内殿的御书房,将这个消息汇报给沈陆离。
沈陆离正在里头提笔批奏折。
冯家老三禁不住审讯的压力,也吃不得一点皮肉之苦,将自己做的恶事半真半假地吐露了出来,还顺便将冯家其他人都给摘干净了。
但冯老三肯定没想到,冯家人此时打的,可不是如何将他救出来的主意,而是怎样让锅都给他背着。
而去给冯太后看病的两位太医也上了折子。
直言太后娘娘十分要紧,需要回京好好养病,用着太医院的天材地宝才可以养好。
沈陆离身为纯孝下新帝,自然应允下来,还派遣了护卫队,护送冯太后回京。
想到这,沈陆离的唇角就透露出一缕嗤嘲。
冯家整个家族,都不像是用血缘关系维系的亲人。
反而像是一群陌生小人,因利而聚,利尽而散。
“告诉殿中省总管,江尚宫虽在职多年,然而无功无过,就不加封赏了,照着规矩下葬即可。”等盛长福说完,沈陆离缓缓道:“天气逐渐地热了,放久了恐怕不好,更何况明日便是端午,有丧事的话,不大吉利——告诉殿中省总管,让他今日先将棺材送出去葬下,等过了端午再正式举行丧事,不必很惊动旁人。”
盛长福明白沈陆离的意思——他们再如何与江尚宫私下联系,这明面上是不能有任何关系的。
一个帝皇,没必要对一个素未蒙面的尚宫另加封赏。
一一应下后,盛长福道:“奴才听说,唐公公今早便是心情愉悦的样子,还大手笔赏了寿康宫的宫人。”
“他的主子要回来了,他又幸不辱命,完成了任务,自然高兴。”沈陆离无所谓道:”任他轻狂去吧。“
略微停顿了一下,沈陆离搁下了手中的笔:“御膳房那边呢?”
“姜公公已经到了尚宫局那边了。”盛长福说完这句,才发现自己没抓住重点,赶紧补救道:“那、那位容姑娘,好似不舒服,先被人送去歇息了。”
揉了揉额心,沈陆离瞧了瞧微暗的天色,又数了数桌上的奏折——重要事情他都已经加班加点批阅完了,剩下的,都是各地官员絮絮叨叨、恭贺端午佳节的请安折子。
他当机立断地吩咐道:“你去传杨嬷嬷来替朕更衣,再将路蕤传召过来——宫外的一切可曾是打点好了,朕今晚就要出宫。”
盛长福赶紧道:“皇上放心,奴才都安排得好好的。”
杨嬷嬷听到消息时,正在亲手抚平侍卫服制上的皱痕。
当她抚平到肩头的时候,就看见了那一小截的针线。
沈陆离自然是不会缝衣裳的。
杨嬷嬷笑得开怀:这连衣裳都奉上了,看来皇上那儿进展顺利。
又听见要更衣的消息,杨嬷嬷忙不迭便过去了。
和盛长福一样,杨嬷嬷也道:“皇上放心去吧,紫宸殿这里有奴婢,不会让那唐公公察觉出来不对的。”
沈陆离对杨嬷嬷颔首:“麻烦嬷嬷了。”
收拾好后,沈陆离就从小门出去。
路蕤早就已经等在了那里。
二人抄着小路,向御膳房的后院疾奔而去。
在路上,沈陆离将自己的安排都吩咐给路蕤。
“微臣记下了。”路蕤面露严肃之色:“微臣先去着手安排,先行告退。”
沈陆离挥手,待路蕤离开后,便转身看向身后。
是容娇在御膳房所住的小院。
因着路蕤的提前安排,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