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娇悄悄叹了一口气,然后细细叮嘱了江尚宫如何加热鸡汤与米饭。
“姑姑知道了。”江尚宫颇为欣慰地说道:“快去吧。”
只看阿娇这样熟练地讲述,就知道在御膳房的确学了许多的本事。
容娇得了首肯,面带欢喜地奔出了屋子。
沈陆离才从隔壁的大娘家出来——给大娘家送了新鲜出炉的五香糕与鲜鸡汤,算作是对昨日大娘热心的谢礼。
他耳畔还留着大娘豪爽的声音:“嗳呦,何必这么客气,举手之劳嘛!哎呀,这闻着就这么香喷喷的,可见你娘子十分贤惠!”
他的娇娇手艺真是好手艺。
沈陆离听见容娇被夸奖,比自己被夸奖还要高兴。
回来的路上,沈陆离的眼尾眉梢都不由地上扬起来。
引得路过的几位女子面红不已,都停下来想再看一看沈陆离。
——咱们村子里头,什么时候搬来了这样一位俊美的郎君?
可她们再看一眼,就见那美郎君笑得愈加俊朗,朝一位俏娘子笑言几句。
那位小娘子也生得极好,柳眉杏眼,水灵得很。
二人相视一笑,眼角眉梢间俱有情意,悄不作声地缠绕在一块儿。
又看俏娘子伸手拉了拉俊郎君的衣袖,几位女子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惋惜。
难得遇见仙人一般的俊美郎君,没想到竟是有了心上人的。
罢罢罢,这一对瞧着郎才女貌,希望他们百年好合。
容娇正笑吟吟地说了江尚宫同意他们二人前去的事情。
“我已经准备好钱了,只是到时候要找人打听打听路。”容娇眼儿一转,就发现前头树底下,有几位女子拉着手离开,临走前还颇为依依不舍地往她这儿看了两眼。
容娇可不认为她们是在看自己。
她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沈陆离身上。
日光微灼,照在沈陆离身上,愈加显得沈陆离长身玉立,恍若芝兰玉树。
引人驻足回首,想得其些许的注意。
难、难怪她们都看着陆离呢。
容娇心中像吃了酸果子一样。
沈陆离却是没注意身后的动静,只专注地望着容娇。
他心头有一些苦恼:娇娇不施粉黛就这样好看,进了京城,人多眼杂,恐怕会被人烦扰。
若是每个人都流连在娇娇面上,一来恐怕娇娇不自在,二来他怕自己像喝了醋一样酸。
“马上日头渐渐变高了,恐怕晒得不舒服,要不要给你寻个面纱?”沈陆离想了想,总算想出了一个主意。
容娇自己也觉得挺好,正要点头的时候,忽然又想起那几个偷瞧沈陆离的女子。
她将头偏到了一边,嘴中的话儿一转:“好呀,但陆离你怎么办呀?”
这话倒是点醒了沈陆离。
光顾着想娇娇了,若是他被旁人认出,也是不大好的。
到最后,沈陆离便寻来两顶帷帽。
容娇那顶是极好看的女子样式,不但带上去轻巧,上头还编了小花环,又编入了艾叶,倒是应和了端午。
沈陆离的就普通许多,通体成灰黑色,宽大厚重。
“这顶帷帽真是漂亮!”容娇一见到这帷帽就喜欢得不行,带上去后还转了个圈:“陆离你看,我带上去可还好看?”
浅紫色的薄纱将容娇的面容与颈脖完全遮挡,只能隐约看见里头女子的窈窕模样。
一转圈,那薄纱就微微飘起,露出洁白的颈脖与一点樱红的下唇。
“好看的。”沈陆离轻笑着应道,用手不动声色地将飘起的薄纱拉下,才带上自己的帷帽:“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
“至于路嘛,你不用担心,这不是有我么,保准让你吃得畅快。”
容娇提了个轻巧的篮子,迫不及待道:“咱们走吧!”
端午佳节,进京城逛集市和去锦江看赛龙舟的人可谓如海如潮。
为了防止有心怀不轨之徒趁乱进入京城,城门下特地安排了人一一排查。
所幸江尚宫的小院就坐落在城门附近的郊区,二人前去的时候排队的人还不算多。
略微等了一会儿,就排查到了沈陆离与容娇。
排查的人,是路蕤。
路蕤心中哼哼一声:正好他父母恩爱出游去了,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家里头。
他就来狠狠地宰一宰沈陆离,定好叫他未来没有钱娶媳妇!
沈陆离了然一笑,用目光许诺下一整套的金玉玛瑙酒器,就顺利放行了。
一进到京城里头,容娇几乎要看花了眼。
因着是集市,路旁摆着各色的小摊,小摊后面又有重重叠叠的商家酒楼。
为了招徕顾客,小摊上响起的有粗狂的吆喝,有婉转的歌谣,还有错顿有致的说书声。
有店面的商家则在门头招牌上想功夫,有那等朴素的书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