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的话语,若是采月还在尚宫局的话,少不得有她的参加。
可惜采月如今却待在慎刑司里面接受审问。
慎刑司的审问牢房特意做在了地底下,只在门口燃起两盏豆大的蜡烛,像地狱幽火一样,照得人面如恶鬼。
采月的脸上布满了惊惧。
她是昨日早上被忽然抓过来的。
采月被绑着手脚,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哪儿触犯了宫规——她只是去告发容娇的呀。
想起容娇,采月的眼中就浮现出妒忌的神色。
明明她和容娇是同一时间进宫的,她只能被罗尚仪选中,当一个洗脚端水的小宫女,容娇却直接做了江尚宫的义女。
唐公公采选宫女,容娇什么都没做,就比唐公公放到了名单里头。她眼巴巴地跑去自荐讨好,还要被唐公公内涵不自量力。
凭什么呢?
随后,采月就听见了审讯嬷嬷向她问话:“说!你说那宫女和侍卫私通,究竟是不是真的!”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来问她!
采月一下子放松起来,照着先前脑海中的猜想,将容娇讲得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哼,看你这事情被暴露了,还怎样飞上枝头做主子!
到时候空出来的这个名额,
是不是就能给她了呢?
采月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候,审讯嬷嬷却停下了手中威慑的刑具,想外面的阴影处鞠了一躬:“盛公公,她说的话,您都知道了,接下来该如何处置呢?”
盛长福听完采月的胡言乱语,当即就明白了,所谓的容姑娘和侍卫私通,不过是采月胡诌的罢了。
误打误撞地撞到了皇上身上。
他摆了摆手:“接下来按照皇上的意思审问就是,剩下的我就不管了。”
审讯嬷嬷恭敬地送走了盛长福。
盛公公?皇上?
采月的思绪呆滞了一下,回想起这几个月,御膳房周边的那点不对劲,脑海中灵光似的一闪。
在即将抓住那点灵光的一瞬间,审讯嬷嬷的鞭子就抽了下来。
“姑娘可知道,罗尚仪在宫中放高.利.贷的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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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送呈来的时候,沈陆离正站在一面檀木全身镜面前,给自己系上容娇送的长命缕。
杨嬷嬷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顺便指导沈陆离,该怎样系,才能保证好看又不容易掉下来。
“奴婢将这个送往寿康宫,给太后娘娘看一看?”杨嬷嬷接过那些证词,送给沈陆离过目。
沈陆离挑起长眉,微微颔了颔首:“她现在估计正在关注冯家的事情呢,加上后宫中的变动,对罗尚仪这种棋子,只能忍痛放弃了。”
反正明面上,尚宫局会公事公办,不作声响地将冯太后的人给洗牌一轮。
这样下来,后宫中算是比较干净了。
这一回朝臣对准的,是刚刚当选了族长之位的冯家老大。
等解决完冯家老大之后,下一个便是冯太后的生父承恩公了。
等冯太后从冯家男儿接连遭受弹劾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估计已经来不及了。
杨嬷嬷微笑着应下,随即又道:“奴才听说了,今天唐公公去敬事房催了两趟,要尽快把四位选侍小主的牙牌给做好,顶好在宋婕妤入宫前。”
不过,冯太后应该也不会想到,皇上自始至终,其实只想翻一个人的牌子。
沈陆离轻轻应了一声,垂眸看向自己的腰间。
往日里挂久了的福字连锦香囊旁边,是飘飘盈盈的长命缕。
还要再过两天,才能见到娇娇呀。
沈陆离在心中长长叹息了一声:不光如此,他还要趁着几天,好好翻一翻私库,找出宝贝来,到时候用来哄一哄娇娇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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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位份,收拾好自己的侧殿之后,容娇便想着,去看一看长宁宫所有的小厨房,瞧瞧看设施怎么样。
媛儿依旧是眼睛发光:“小主,您要不还是去歇息一下吧,您现在眼睛都有些发红呢。”
容娇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下意识地看向镜子里面的自己。
眼睛里充满了淡红色的血丝,眼周还有一些轻微的红肿。
应当是……昨晚在睡梦中痛哭所导致的。
有酸酸的滞涩感爬上心头,容娇缓缓道:“没关系,我不累的——就是你这小主小主地叫着,我倒是怪不习惯的。”
媛儿一笑:“小主听多了就习惯了。”
二人正说着,侧殿的正厅之中,就出现了蒋双莲的身影:“容妹妹,这长宁宫中就咱们两个人,要不要一起用晚膳呀,不然一个人吃可怪无聊的。”
容娇颇为震惊地瞧着蒋双莲:“姐姐,你怎么像变戏法似的,一下子就出现了?”
蒋双莲就指了指放在正厅角落的那一扇单人屏风,冲着容娇眨了眨眼睛:“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