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柳千千抿唇看了看身边人。
今天晚上师兄好像格外沉默。
准确说,其实自从他们一道看过鹿儿姑娘的遗物后,师兄好像就心里装了事。
虽然对方极力表现出正常的样子,可她就是知道。不光是来自于灵契感应的那种异样的不安,更是因为她了解师兄,在意师兄。
如今他们越来越亲近,他的情绪一有风吹草动,她很快便能捕捉到。
师兄左手提了一盏灯笼,或许是因府宴刚散,回院的路上黑得厉害,他走在她前面一点,牵着她的手掌心发热,风过,枯叶飒飒作响,一直到进屋,他俩都没怎么说话。
“先去洗漱吧,今晚早些休息。”
师兄进屋后便吹了灯笼换成屋里的蜡,松开她的手,柳千千没有反驳。
乖乖洗漱完,又等师兄同样结束了杂事再进屋,她已经挂好了捕灵网的微光帘帐。
对方进屋时见她还醒着,似乎有些惊讶:“还没睡?”
柳千千回头看了师兄一眼,她这次没开口,只是抿抿唇,拍了拍身边的塌子。
一顿之后,师兄的眼神变软了,他快步走过来,低声问:“又睡不着?”
当然,柳千千并没有睡不着,不过她是不会主动解释这个小误会的,她缩到塌子里侧,留出另一半余裕,师兄坐了进来。
不过她很快察觉一点异样:“头发还是……湿的……?”
帐内很安静,只有窗边油灯一点亮意,融在捕灵网的微弱光芒之间,柔和如梦。
师兄的眸色带着水洗般的清润,对方脸侧一绺半是潮湿的墨发凝出水珠来,又顷刻滑落,顺着对方喉间的曲线一直滑到了稍显凌乱的领口,落在光洁如玉的锁骨弯处。
素净内衫的领口边缘已经有暗色的濡湿痕迹了。
“啊,方才只随意擦了擦,忘记用干燥术了。”师兄回过神来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刚要抬手,却被她按住。
她拿起一旁的布巾朝师兄展了展:“我给师兄擦头发。”
师兄好像再次惊讶起来,但他眸光晃了晃,只愣了片刻便很快微微偏开视线,慢慢听她的话转身背过去。
头发有些长,哪怕是带着潮气,依旧轻飘柔软。
也因半干着从屋外进来,大抵算得上师兄身上温度最低的部分,不过就进帐这么一会儿,已经沾染了帐里的暖意,变得温温的。
柳千千像对待什么名贵草药一般,仔细托着半湿的发段放在布巾里,又用她近日正渐渐恢复的弱小灵力慢慢烘,那点水汽透过微湿的布料浸润到她的掌心,好像连带着蒸发出一点清清淡淡的香气,让她心尖变得痒痒的。
不过因为师兄正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能瞧见师兄撑在塌边的手似乎稍稍用力了些,指尖扣着床沿,原本的透白中晕出一点粉红颜色。
等她慢慢往上擦,才发现师兄的耳朵也红了。
她看着师兄发红的耳尖,手上动作未停,脑袋却已经被可爱到有些晕晕乎乎,而后她稍微跪着起身些方便操作时,目光掠过师兄的头顶,想念起了猫猫耳朵。
好久,好久,没有摸到毛茸茸了。
不过,若是变出毛茸茸的耳朵意味着师兄会难受,大概还是摸不到为好。
柳千千很快镇定一下心情,慢条斯理地帮师兄擦完头发。
等她说了完成,背对着她的师兄似乎暗舒了口气似的放松了些,只接过她手上的布巾放到外侧塌边的柜子上:“好了,耽误了不少时候,早点睡——”
但柳千千很快蹭到师兄身边,又摸出了一个小巧盒子。
师兄回身时顺着她的动作低头一看。
“梦盒?可昨日不是才用过……”
他们之前约定,以师兄的胃口和她制作梦盒的频率,三天吃一次。
“这是加餐,”柳千千眨了眨眼睛,极为认真地冲师兄道:“因为这几日都是和师兄一起睡觉,所以做的梦特别甜。”
这话明明应是有些油腔滑调的,偏偏少女讲起来满脸严肃认真,有种古怪的可爱。她黑白分明的杏仁眼睁大了望过来,像是要增加什么可信度似的,但面颊上微微的粉红像是泄露了一点点羞涩。
透过暖黄灯火,岑钧月甚至能看见对方面上极为细小的绒毛,晕了一点点轻粉后,变得很像是……水蜜桃。
他听说过,水蜜桃特别甜。
也许和她口中,与他有关的梦境一样甜。
少年偏开视线,克制了自己吻过去的冲动。
“你是不是憋了话想说?”
又是擦头发又是加餐的……,许是她察觉到了他有心事,不管是灵契的作用,亦或是因为他们越来越亲近……其实他也一样,她能很快感知到他的情绪波动,他又何尝不是?
约摸是被他一下开口问住,对方怔了怔,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轻咳一声,同样在他身边坐好,低声道:“我只是想让师兄高兴些,师兄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