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距离几乎为负。
她闭着眼睛, 酒精已经完全侵蚀了她的头脑。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劈里啪啦地燃烧着,一点即燃。
她一呼一吸间落下的热气尽数扑在周倦的喉结上,喉结上的那块肌肤被她咬破了一点皮, 热气顺着皮肉似乎要侵入他的心脏。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揽在她腰际的手掌抬起,扯了扯不算很紧的领带,而后扔在玄关的柜台上。
指骨搭在领口,松下前端的两粒纽扣。
手掌撑在墙壁之上, 将岑溪紧紧地圈在自己的怀中。
他的呼吸渐渐平缓。
虽然喝了酒,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头脑此刻是完全清醒。
醉的人是岑溪。
酒后吐真言,作为一名商人, 他本不该轻信。
可当这些话落在他的头上时,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法不当真,没法不去计较。
岑溪闭着眼睛安安静静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好像两人之间没有隔着的三年光阴,那些冷眼那些剑拔弩张的氛围都只是一时的错觉。
房间里很安静, 窗外树影摇晃, 月光被敲得七零八落。
周倦手指绕过岑溪的肩窝, 另一只手弯在她的膝盖下,将她打横抱起。
房间里很整洁,他的目光环顾了一下房子里的大致走向。
想起了上次见着灯光亮起的房间位置,最后他推开一扇门,往前走了几步,微弓下身体手肘向前展开,将岑溪放到床上。
整个动作进行得异常缓慢。
房间里有些闷热,隔着一扇玻璃,窗外不眠不休的蝉声鼓噪着耳膜。
周倦停在床前站了一小会,岑溪来来回回翻了几个身,看起来睡得并不算安稳。
碎发被汗水沾湿,黏在额头上。
周倦目光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最终找到空调遥控器。
他帮她把空调打开,却又将铺得整齐的床铺掀开一角,半搭在她的身前。
房门被带上。
周倦走到客厅烧了一壶水。
水壶里的水烧得发出咕噜的声响,房间里安静。
他靠坐在沙发上,手指撑着额头下巴抵在沙发的扶手上,长腿无处落地,只能屈起搁在着狭小的空间里。
唇齿间似乎尝到了一点腥甜的味道,他抬起一根手指抵在嘴唇拭了一下。
借着不甚清明的夜色。
周倦垂头一看,指腹沾着一点不甚明显的血迹。
他觉得自己该好好的和岑溪聊一聊。
“嘀”的一声,水开了。
等水温差不多凉了一些,他走到卧室,将岑溪喊醒,“把药喝了再睡,不然明天醒来头疼。”
岑溪半梦半醒间,被他叫醒,有一点小脾气。
迷迷糊糊地将药吞了之后,又重新倒回床上睡觉了。
周倦帮她把被角掖好。
蝉声阵阵。
周倦差不多在她床边坐了大半夜,她半夜喊渴,他托着她的脑袋给她喂了一点水。
渐渐的,岑溪脸上的红晕才褪下。
睡觉逐渐老实起来。
周倦看了借着窗口落下的月光,将门合上。
*
岑溪醒来的时候,被子已经一大半都掉在地板上了,只有那稍稍一角还挂在她的身上。
她坐起身子,脊背靠在床头。
缓了几秒钟后。
她将已经完全掉地上的被子扯了上来,赤脚踩在地板上。
理智回笼,最晚干的事一一涌进脑海。
岑溪懊恼地用手锤了锤自己的额头,似乎这样才能让她好过一点。
可其实她一般喝醉之后,根本就不会怎么说话。
祸从口出,多说多错。
昨晚的那一番话,一半是借着酒意出口的,一半是突然想问的。
她摸不清周倦的态度,有太多太多的话憋在心里。这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的心口,喘不过气。
可是后续的发展着实是脱离了轨迹,最想问的话她其实还是没有问出口。
现在她只要微微一低头,锁骨处那块的痕迹怎么也忽视不掉。
她其实有那么一刻真的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听错了。
她起的头,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收尾了。
昨晚还没有洗澡,身上一股酒精的味道,黏在身上着实不好受。
从书桌经过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压在书下的手机,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没有放在这里。
不作他想,她摁开手机屏幕。
发现班群里的消息又99+了,其中王名瑞还@了自己好几次。
她使劲回想了一下,似乎也没想起自己究竟干了什么事。
直到点进聊天界面,看见那一排的【已安全到家】之后,她才明白过来,立刻编辑文字发送过去。
【岑溪:已安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