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不知道昨夜何时才昏睡过去,次日醒来时已将近晌午,他第一反应是摸着枕边之人,早已空空如也。只不过也是,这都什么时辰了,芈闲怎么可能还躺着。他起身换洗完毕后,慢慢的走下楼梯,鬼鬼祟祟躲在暗处,打探客栈的口风,听听今天到底有没有关于他们昨晚房事的传言。他躲在墙角听了半天,前店的店小二们,确实在窃窃私语,并未聊起关于昨晚的所见所闻。林枫挠挠腮道,心道,“不应该啊,昨晚那么大动静,今天怎么一点传闻都没有,难道真如店小二所说的那样,昆仑西地处偏远,民风开放???”沉思片刻,百思不得其解,摆摆手道,略微失望道,“算了算了。”他去厨房拿了张饼,也不知道所有人都跑哪去了,不光是芈闲,子期、刘澈他们都不见了,就剩他一个大闲人。每个松枫客栈都有个后院,他闲来无趣,四处转转,顺便确认一下,是不是每个松枫客栈布局都一样。他刚踏进后院第一步,便被眼前的光景给吸引住了,后院老枫树下的石凳上正坐着芈闲,十分投入的做着木工。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陷入机阔制作的少年,是十六年后的芈闲,风采飞扬,满面春风,这还是他认识的冷冰冰的芈闲吗?稍许,他忽然想起什么,心中犯嘀咕,“难道芈闲今天酒还没醒嘛,如此反常?”他了解芈闲,在他认真投入机阔制作时,不能去打扰,十六年前的默契,今日依旧奏效,正当他准备转身偷偷溜走时。“何事?”身后传来芈闲低沉的声音,尽管音量不大,但也不知为何忽然对他的声音极其敏感,尚在原处,却宛如在耳边响起。林枫身体一僵,头皮发麻,怔在原处。他艰难的转过身,笑容僵硬,徐徐向芈闲走去。颤颤巍巍坐在他旁边,拿起桌上的小木棍,戳了戳石桌上的凹槽处,弱弱道,“宋翌不是说你十六年都不捣腾这玩意了嘛,怎么今天心情大好,心血来潮摆弄这些东西。”话音刚落,林枫才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他怎么能在此刻说出心情大好这句话呢。芈闲一边摆弄着手上的机阔,一边淡淡道,“今夜子时有百年流星,昆仑西正是最佳观测点。”他微微抬眸看着芈闲,见他嘴角浮起一抹微笑,与十六年前那个无忧无虑、沉迷于观星象的芈二公子如出一辙,完全没有一丝丝沧桑过隙。稍许,林枫尴尬问道,“阿闲……”芈闲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眸下去盯着手上的活,温柔回应道,“嗯?”芈闲越是淡定,他越是急躁,半尴尬半羞涩道,“你有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例如头晕脑胀,头晕目眩,眼花缭乱,想要胡闹之类的。”芈闲似乎全身心投入雕刻他手上的木具,无视林枫的话。他坐立不安。稍许,芈闲满意的将手上雕刻好的目筒抵住眼睛,试了试,望着远处的雪山,嘴角挂起一抹微笑。随后又轻轻放下来,递到林枫面前,温柔道,“试试看?”他抬眸看着芈闲,见他似乎正清醒着,眼眸清澈,还多了几分温柔。许久,他才惶恐不可置信的伸手上前接过芈闲手中的目筒,看了看芈闲,见芈闲微微点头,让他赶紧试试。林枫拿起目筒抵着眼睛,果然看见远处西岭雪山上的薄云,阴阳界变化气象万千,一边是晴空万里,一边是云雾环绕。片刻,林枫取下来端详目筒上的图案,才发现上面刻的是一串枫叶,林枫抬了抬头看头顶上的枫树,正在抽嫩芽。心中勉强认为是坐在枫树下雕刻的原因,所以灵感迸发刻了几片枫叶。林枫怔了片刻,这是芈闲送他的定情信物吗?但芈闲又没有开口,他只好佯装不知道,提声转移话题道,“子期和刘澈他们查案去了?”
芈闲点点头道,“嗯。清晨,有乡民来报,说是昨夜西郊一带有黑雾出没。”林枫问道,“可有伤到人性命?”芈闲摇摇头道,“尚未,只是牲口走丢。”林枫疑惑道,“牲口?”顿了片刻,又道,“黑雾?不会是那疯子吧。”芈闲摇摇头道,“尚不知。”林枫凛然一笑,无语道,“不按常理出牌,像是那疯子的作风!对啦,你怎么没有跟着去?”芈闲道,“等。”林枫嘟着嘴,不满道,“这死疯子,这次又不知道想耍什么花招?”忽然,庭院的假山后面,有东西坠落。林枫警觉道,“谁?”安静如斯。林枫厉声道,“谁在那?给我出来!”林枫和芈闲面面相觑,徐徐走过去。忽然那道黑影从假山后面闪飞出去,芈闲迅速祭出七星剑,那人速度极快,未能拦截住对方。两人一前一后的追出去了。林枫和芈闲追着黑衣服一路向北,弯弯绕绕,竟然到姜府附近,那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午后骄阳正烈,远处一颗老槐树下,有口古井,旁边散落着葫芦瓢和木桶。林枫有气无力的前往,将系着绳子的木桶扔入井里,拉一桶水上来,见泉水清凉,一定甘甜解渴。芈闲扫过周围环境一眼,低声道,“昆仑西乃江河之源,山间的溪流是雪山上的冰川所化,干净、甘甜。当地人会直接喝溪水,不可能喝井水。这口进在溪边,可旁边却有木瓢、木桶,不合常规。”林枫起身观察身边环境,井水周围,杂草丛生,不似有行人经常歇息的样子。再观察散落在旁边的木桶和木勺,分别为松木和葫芦所制,均为吸水性木质,若是长期无人使用,一定会开裂干涸。林枫顿悟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稍许。林枫灵光闪现道,“该不会是为我们而准备的吧?”芈闲摇摇头道,“两山之间有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