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就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汉了,哪里还是之前那个谈笑风生的中年汉子?
杨若晴眼底拂过一丝惋惜,上前去,对徐元明那真挚的说:“徐掌柜,还请节哀顺变!”
徐元明艰难点头,声音晦涩:“先前账房去找我,东家,这趟您太破费了,如此厚礼,属下受不起啊!”
先前账房拿着杨若晴的礼金专门去找徐元明那报备,徐元明看到那数额,吓一跳!
东家就是东家,出手大气,这么多礼金,让他们一家老小半年不出去干活都不怕没饭吃。
当然了,那只是一种夸张的假设,实际上他们徐家人从来都不会坐吃山空的。
但是,那份礼金的数量,却是真真切切让徐元明震惊到了,也感动到了。
杨若晴扶住徐元明,并说:“婶子的事,我很遗憾,也很抱歉。”
“人死不能复生,日子还要接着过,为了这一大家子的孩子,徐掌柜你也要振作起来!”
徐元明再次点头。
杨若晴又说:“茶园那边我暂时安排了人过去接手,这一个月你就留在家里好好歇歇。”
徐元明愕然抬头,对杨若晴给他放了那么长的一个假期再次被震惊到,也被感动到了。
“多谢,多谢!”
他眼圈红了,口中除了重复着这句话,再没有其他的话。
这时,旁边的其他徐家人又过来招呼杨若晴他们过去落座,宾客们过来吊丧不可能一直在灵堂这边待着的,烧完香磕完头之后,主家是要招呼去别处落座喝茶,准备待会时辰一到就吃席席。
所以徐元明也赶紧说:“东家,四夫人,骆大哥,杨三哥,你们快些去落座吧,招待不周,多多包涵……”
这若是家里办喜事,来了这些贵客,他徐元明肯定要八面玲珑的殷勤招呼着。
可这会子,他都是病倒在床上,被人扶着出来招呼这几句,就开始头晕目眩了……
骆铁匠和杨华忠杨华明都跟徐元明那安慰了几句,然后和老王家其他人一起随着招待的人一起过去落座去了。
杨若晴也准备抬步,结果刚走了两步就被刘氏给拽住了。
“晴儿,能不去吃席席吗?”
他脸色苍白,弓着背,都直不起身,额头上都是汗,可怜巴巴的望着杨若晴,满眼都是央求。
“咋啦?四婶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杨若晴赶紧扶住她,并问。
刘氏点头,一手抓着杨若晴,另一手捂着自己的腹部:“我哪哪都不得劲,眼前发花,我怕是不行了!”
她的异常,引起了旁边还没完全离去的杨华忠杨华明以及徐元明他们的注意。
“四夫人这是咋啦?”徐元明紧张的问。
刘氏摆摆手,闭上眼,靠着杨若晴肩膀。
另一只藏在背后的手却偷偷在掐杨若晴。
杨若晴先前看她这副样子,还真的很担心,这一掐,突然就发现这家伙已经入戏了……
而自己,被动的又成了她的戏搭子……
“荷儿娘,你咋啦?你别吓我啊!”
杨华明不疑有假,踉跄着奔到刘氏跟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使劲儿摇晃着,焦急的呼唤着询问着。
杨华明对刘氏的紧张和关心,不仅让杨若晴和杨华忠他们这些旁观者错愕,更让当事人的刘氏愕然。
她悄悄睁开眼,看到杨华明那张焦急的面孔,幸福猝不及防涌进她的心房。
甚至在这一刻,她都对自己的行为,有点心虚,自责。
幸亏这当口杨若晴再次出现,她从杨华明手里接过刘氏,并对杨华明说:“四叔,我四婶先前就跟我说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太热了中暑了。”
“无妨无妨,你们先去吃席,我带四婶去怡和春医馆坐一会儿就没事了。”
“啊?你们不吃席吗?”徐元明问。
杨若晴说:“不吃了,你们忙,我们先走了。”
就这样,杨若晴直接带着刘氏提前离开了,离开之前并跟杨华明那说:“四叔不用担心四婶,等你们吃完酒席去怡和春医馆接我们就可。”
也不知杨华明有没有听进去杨若晴的约定,因为他紧张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刘氏的身上。
徐元明说:“我让我家老二赶车送你们去医馆!老二……”
“我在!”
“徐掌柜,不用不用,这里离医馆不远,我俩走过去通风透气反倒更好,马车闷的更难受。”杨若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