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腿搭在浴缸边缘,半翘着,像雨后的嫩枝,暖黄色的灯光下连小巧整齐的指甲都在发亮。发出的喘息和猫儿叫春一样断断续续,细着嗓子听的人心口发热。
郁上静静地看着,靠着桌沿,呼吸里有酒精。
夏衍洗完澡还是没觉得那里舒服一些。自从上次在雨天泡了脏水之后那里时不时就会刺痛,红肿。他根本不敢和别人说,那种事情要怎么才能说得出口。也不敢去药店或者医院,上下学李岩在跟着,校医院里也没法操作,无非是自取其辱。
穿上衣服想去楼下找点消炎药,出了门过楼梯,却见郁上卧室的门开着条缝,有光。
“叔叔?”
跟郁上一起待久了也不像最开始那样讲礼数,夏衍轻轻推了下门,将脑袋探进去问:“你回来了吗?”
里面没有应答,夏衍进门,又叫了一声,还是没人说话。
“到书房去了吗?”他想着,转身要往外走,手腕被人攥住,鼻腔里瞬间溢满了檀香的气息。
夏衍迅速转过身来,就见男人半身赤裸着站在自己面前,一双眼睛像那日早上在三楼俯视他一样又充满危险感地专注着,却少了怜悯感,奔涌而出的都是荒蛮的野性和嚣张的性感。
他的叔叔刚洗完澡,下身只穿了一条灰色的长裤,遮住脚面,从胯骨延绵而下的修长带着那些湿淋淋的水珠拓在绵软的布料上,呼吸喷洒出的热气烫到了他的鼻尖。
夏衍的心在胸腔里像擂鼓一样捶打不停,他不知自己为何紧张成那样,连吞咽都不敢了,呆呆地望着,呼吸缓慢而悠长。
郁上还是放开了夏衍,他抓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头发,坐到床尾,“有事吗?”
“没,没事。”夏衍将手背到身后狠狠在屁股上蹭了一把,将掌心的汗都抹掉,“就看灯开着,过来看你在不在呗。”
“我在能干嘛?给你念睡前故事?”
夏衍那点不合适的小心思瞬间就飞没了,“就看看不行嘛?凶什么,回来就凶人。”
郁上擦头发的手停下,“我凶你了?”
“凶不凶的伤害都已经造成啦,再翻旧账又有什么意思呐?”夏衍又端上,噘着嘴要走,郁上说:“站住。”
“干嘛啊?要给我讲睡前故事嘛?”
郁上盯他半晌,吐口气,“冰箱里有鸭脖。”
夏衍的脚步顿了一下,而后一步并作三步跑回来,“你给我买的?你买鸭脖了?什么口味的?辣的吗?是不是藤椒的?”
郁上听不懂,也本就没好气,“从路边捡的,刚把灰冲掉。”
夏衍才不信他,他高兴地不行,飞速跑过来抓了一下郁上的胳膊,然后又手舞足蹈地跑了,嘴里大叫着“小鸭子我来了。”
郁上把毛巾取下来捏在手里,潮湿的触感弄得人烦闷,放到平时可能就要莫名其妙动发火了,自己气自己,但今天但心情没那么糟。
他回想起夏衍向他扑来的那个瞬间,夏衍似乎是想要抱他的,但最终却只是轻轻抓了一下他的胳膊。
这件事便成为了他心情没那么糟中还是有点糟的那部分,令人不悦。
周六的晚上郁上带来了一个消息,对于夏衍来说,他不知道这件事算是什么性质。
夏海的赔偿款打下来了。
郁上始终看着夏衍。他在回来的路上想了很多,怕夏衍难受,怕夏衍愤怒,怕夏衍会哭,但夏衍没有。
他听着自己将那些处理结果一一念完,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安静了很久后,有些木讷地问:“叔叔,这些天,处理这些需要很久吧?”
“没有。”郁上的嘴唇稍微有些干,他其实奔波了一下午,到现在还没有吃饭,“法律会给我们提供很多便利,你父亲的痛苦一定会有人来负责。”
夏衍缓缓地伸手,抓了抓耳朵,然后他说:“叔叔,我困了。”
“那就去睡觉。”郁上看见他拖鞋里的脚趾微微蜷缩着,明亮的指甲像一排排可爱的珍珠,只是有些无精打采,“下雨了,天气转凉,要盖好被子。”
“嗯,叔叔也是。”夏衍点了点头,上楼。
他关上卧室里的所有灯,包括角落里那盏,然后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给江眉打了个电话。
打了三通才接上。
“怎么了衍衍。”
“妈妈,”背景并没有很嘈杂,只有锵锵锵的游戏声还有男孩子振奋时发出的低吼,夏衍把被子拉高高了一点,问她:“妈妈,我想问,我爸爸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江眉的呼吸淡了下来。那些喧闹的声音逐渐变小,她似乎是从室内走到了室外,或者进了卫生间。
“衍衍,”江眉的声音有那么一丝抱歉,“对不起,妈妈最近有点忙,把这件事给忘了。”
“.....奥。”
“我打电话让你郁叔叔处理好吗?他认识的人多,有律师界很有名的朋友。”
“不用了,”夏衍往被子深处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