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荛:“我真的是来送快递兼开解山山的。她的镇定剂只用在自己身上,没看她把自己放倒了吗。”
确实,顾寒山发完朋友圈吞了一颗药进屋倒头睡,行动迅速非常果断。知道的是睡觉,不知道以为完成什么任务。
“她不会睡太久的。”黎荛道。
“你怎么知道?”
“向衡说的。”黎荛看了看顾寒山的房门:“向衡说顾寒山有重要的事要办,她需要确保自己有足够的精神应付。我说兄弟,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来干什么?”
方中道:“老大跟我说,我负责武的,你负责文的。顾寒山需要休息,也有可能想做一些事。如果你能说服她什么都别做,或者她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告诉你了,那就用不着我。如果她什么都不说,要出门到处走,那我就跟着,没你什么事。”
黎荛撇眉头:“你说你老大我师父,这么精明做什么呢,还煽动内部竞争,真是不像话。”装模作样谴责完了,黎荛道:“要不我们赌一把谁赢。”
方中慌得摆手:“不赌,不赌,我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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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科。
向衡和葛飞驰站在技术员身后,技术员正把范志远的画和一张地图移入程序。
向衡道:“钟敏不只是同伙,她还是受害者。她遭受过与秦思蕾同样的事,也许被囚禁的地方是同一地点。她与秦思蕾的区别在于她活下来了。范志远看出她的犯罪特质,对她特别偏爱。但再偏爱,她也只是他的囚徒奴隶。”
“所以钟敏才想趁着范志远被捕,置他于死地。”
向衡点点头:“基于他们这种关系,范志远送钟敏这幅画,当然不是为了给她奖赏。这是警告与训诫。”
“那个花纹,像个眼睛。”葛飞驰道。
“也像个湖泊。”向衡指示技术员把地图放大。
“你觉得这幅画里面有地点?”葛飞驰问。
向衡道:“当初搜查范志远家,他家里有两张做成装饰画的本市地图,一张挂在玄关,一张挂在餐厅。当时我们把他家所有东西都研究过,网购平台一搜这些地图都能搜出来,有点流行的装饰风,也很搭他家的装修风格。但我们还是觉得奇怪,一个抽象派画家,自己的画都挂不过来,挂什么地图。可那地图上什么特别的地方都没有,也没有做任何标记。我们查了很久,没有找到相关联的东西,最后觉得这些地图就只是地图而已。”
向衡指了指屏幕上那些范志远的画:“范志远的画,色彩对比非常强烈,色块的叠加,诡异扭曲的纹理,心理学分析,这些象征他内心的强烈欲望和变态幻想。他的画个人风格突出,在国外出售,售价很高。我们追查他的画作买家和交易行动,觉得他的画是洗钱工具。当时,并没有将画和地图结合在一起想过。”
屏幕上,桃山坡小别墅里的那张画被处理成线条与块状图形,与一旁的本市地图正做着对比。
葛飞驰有些紧张地看着,神探这回的直觉也一定要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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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山的手机在她枕边震动,闹钟定的时间到了,她醒了。
顾寒山感觉自己恢复了精神,她的心情也平静许多。她没有动,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许多画面朝她袭来,她静静地让它们将她包围。
钟敏在监控中的样子,她身边坐着简语。
简语与爸爸漫步在医科大校园林荫道交谈的身影。
爸爸猛地跳进水里的身姿。
贺燕含泪捏紧她手的悲伤表情。
向衡转身与她说话。
梁建奇在囚车上慌张与她对视。
黎荛哈哈大笑。
范志远在法庭上一脸端正。
关阳皱着眉头。
裴琳芳轻声细语。
葛飞驰拎着外卖袋在停车场看着她和向衡。
爸爸坐在她身边,指向满天绽放的烟火。
向衡站在她对面对着她笑,他头顶是散开飞向空中的气球……
顾寒山闭上了眼睛。这些画面里夹杂着灭顶的河水,紧紧束缚让她手腕疼痛的病床绑带,刺眼鲜红的血,金色穗带飘扬的锦旗……
顾寒山控制着呼吸,整理着脑子里的画面,无数碎片里,简语在手术室蠕动的嘴形,努力发出的声音,刘施阳家里、学校各种各样的图像文字,罗峰家里的摆设照片,范志远案件的所有资料信息,还有桃山坡小别墅里的每一个物件,都在顾寒山的脑中跳跃。
简语说“香”还是“祥”……
市里所有的地名在快速掠过。
范志远资料里的所有字在搜索着。
“北”?
“洪”还是“红”?
“你”?
地名变成地图的模样,简语的唇形在地图上声音稍稍清晰起来:“百翔路。”
地图变换着地址。
“红泥桥。”
是哪个呢?
顾寒山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