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二皇子妃呆坐在铜镜跟前,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
可是二皇子依旧未归。
“去前院看看,殿下回了没?”
二皇子妃捏着指尖,眼皮跳了跳,心里突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话音刚落,就有人撕扯着嗓子报信:“不好了!殿下浑身是血地被大监送了回来!”
“什么?!”二皇子妃闻言脸色大变,失态地冲出去。
前院,送人兼送旨的大监已经离开。
偌大的院子外站满了下人,神色慌张,见到二皇子妃过来纷纷下跪行礼。
二皇子妃没心思关注这些下人,径直进了院子,吩咐贴身侍女:“去传太医!”
不想侍女刚转身,二皇子身边的下人就道:“皇子妃不可!皇上……皇上下旨禁足殿下,不得任何人进出皇子府!”
“什么?!”二皇子妃本就身心惊惧,听见这话再也承受不住,当即晕了过去。
二皇子后院闻信赶来的美人侍妾们也纷纷大惊失色,对视一眼,心思各异。
深夜皇上龙威大怒,打了二皇子五十大板,又下旨禁足,不许任何人进出二皇子府。
不到次日清晨,满京城都知晓了这条消息,并命人打探这其中的曲折。
有人不解。
皇上极其倚重二皇子,甚至有传位二皇子的意思,按理说一个陈伯齐还不足以改变皇上对二皇子的信任,何至于发这么大的怒火?
莫非,是变相让二皇子避风头?
可如此看来,皇上是有意重罚陈伯齐。
二皇子一党的人当夜就知晓了情况,整晚没合眼,要不是顾忌着宵禁和禁足能直接到二皇子府上亲自拜访。
朝会上,各位官员纷纷侧头交流。
随着大监一声‘皇上驾到——’,众人面色一凛,跪地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皇上脸色黑沉如墨,冷声吩咐道:“传旨,梁州军主将裴长风革职查办,即刻起由徐广山领军为主将!”
话音未落,大殿上群臣纷纷变了脸色,跪地磕头,颤颤巍巍。
“书剑那孩子朕记得偷偷跑去梁州从军,既他在,便为梁州军副主将,也算不辜负他祖父对他的期待。”
群臣一言不敢发,只静静听着皇上宣纸。
觑这情况,昨日必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看皇上的态度,想必一切早有定夺,他们再出声那便是多嘴。
最前跪着的范英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陈伯齐乃二皇子岳父,今早一入京就被收监下狱,进的还是兵部的大牢。
还连累了为他求情的二皇子被禁足。
他本以为皇上此举是让二皇子避避风头,没想到现在皇上竟然下旨褫夺裴长风梁州守将的位子,还提拔了顾氏旧部徐广山和顾书剑那小子。
范英不禁想到一种怀疑,脸色一白,打了个冷颤。
皇上点了一名卢姓官员去梁州传旨。
见此,范英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卢姓,乃六皇子母族,贵妃娘家的姓氏。而刚才那名官员,没记错的话是卢氏今年一名科考上来的旁支子弟。
皇上这是要抬举六皇子!
范英这才开始真的慌了手脚。
宣完圣旨,皇上身边的大监就宣布退朝。
看着老皇帝离开的身影,范英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一下朝,传旨的卢氏小官就被老家主叫了过去,卢氏的大夫人也向宫里的贵妃递了牌子求见。
贵妃接到信儿沉默几秒,终于还是点了头。
不同于贵妃宫中的安逸,另一处宫殿里愁云惨淡,丽妃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本宫要见皇上……皇上他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这么对我们的儿子……”
然而今晨宫门一开,皇上禁足斥责的旨意就进了丽妃宫里,便是想知道外面的消息都难,哪又能见到皇上?
得了老家主的叮咛,卢氏旁支的小官日夜兼程,终于在半个月后到达梁州武都城。
彼时恰好沅昭几人都不在,徐广山接下圣旨后险些没激动地原地打一套拳法。
好啊!
不过他没忘了卢小官员来此的目的,立马派亲卫随卢小官员前去捉拿裴长风。
这段时间好吃好喝地给裴长风养着,大军的粮草都没个着落呢,就属他过得最好,如今也到了该偿罪的时候了。
这一切还都要感谢陆先生。
没有陆先生从方云南口中问出那些消息,他们也找不到裴长风勾结西域的证据,也就不能确定是裴长风出卖了老主子导致老主子身陨。
沅昭等人接到徐老将军的消息已经是三天后。
布置在西域先锋大军周围的阵法还差一些步骤,等这里的大阵完成,顾书剑就可以率大军兵临西域城下,宣布向西域开战。
西域大军共三十五万,被困在这里的前锋军有十万,西域国内二十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