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少起这么早了,现下便有些发懵,外头明晃晃的日头, 瞧着人心情莫名就好, 不由问道:“三爷呢?”
一圈喜钱发下去,见明月还没醒神,屋里人都笑了,翡翠把窗子开了一扇,屋里便亮堂堂的, 紫竹拧了个热帕子给明月擦脸, 边笑道:“去衙门了, 讲是您晓得的。”
明月擦了擦脸, 脸颊埋在湿帕子里,闷了好一会,这才清醒一些,仰头笑道:“是同我讲了,哎呀……我人都睡糊涂了。”
紫竹忍不住笑,接了她的热帕子,道:“这可不能糊涂,三爷是给姑娘置办生辰礼了,忘记了岂不是太亏了。”
谢琅玉可没讲过这个,明月就忍不住看着紫竹,这下是真的完全清醒了,嘴角就弯起来,边穿鞋,边眼神亮晶晶地道:“真的吗?”
紫竹把另一边床帐也打起来,笑道:“那是自然,夫人今个过生辰,咱们全都是夫人的人了,自然要给夫人通风报信……”
明月呆坐了一会,心里好期待,心想,还不如不告诉她呢,这下真是恨不得谢琅玉立马就回来了。
下人们把屋里屋外的帘子全打起来,昨个已经洒扫过了,今个又再来一遍,屋里的摆件都换新,下人们穿得都是新衣裳,比过年也差不了什么了。
今个是个好天气,明月洗漱过后,整个人神清气爽,便坐在梳妆台前打扮。
谢琅玉今日衙门里还有事情,天还没亮就走了,一会再回来吃席。
外头的几个妹妹在踢毽子,日头打窗子外边照进来,明月就发愁今个穿什么。
今个过生辰,总是特殊一些的,紫竹叫人把先前新制的衣裳拿出来,笑道:“穿个红色,喜庆颜色。”
明月试了好几套,翡翠围着她解衣裳,穿衣裳,两人都折腾的满头大汗,一大早便将屋里堆了冰车。
明月最后穿了件绯红的小袄,下身石榴裙,头发都挽起来,玉石头面坠了一脑袋,这颜色她少穿,再涂上胭脂,明艳照人,皮肤白,便跟个玉人一样,气质拒人,偏偏笑容又可亲,叫人忍不住一望再望。
明月在屋里吃早膳,隐约听见外头已经热闹了,几个妹妹在外边的海棠树下推推搡搡嘀嘀咕咕,闹得满头大汗。
待明月吃了早膳,谢府外就开始布施善粥,时辰虽还早,但亲近一些的人家俱都上门来了。
明月今个是个大闲人,她是寿星,什么麻烦事都丢不到她身上来,带着妹妹们在大谢氏的院子里见了亲戚,大谢氏今日待她十分可亲,一直握着她的手讲话,一屋子人聚着玩笑一会,明月收了许多礼,对着的人人都是笑脸。
明月还收到了顾治成的礼,她也没看是什么物件,叫人先收下去了,等橘如到了,她便领着橘如去偏房讲闲话。
府上来了许多小娘子,明娇已是乐不思蜀,早把明月忘记了,明月万幸能偷了闲,这个吵人的不来闹她了。
待明月一走,屋里的人便起了牌桌,热闹地搓起牌来。
外边的戏台子早已搭好,现下便开始唱了,那旦角拖得长长的唱腔传到院子里来,叫好几个爱听戏的妇人跟着去了。
这阵仗着实大,温家也来了个妇人,忍不住就同边上的友人道:“他家这个媳妇,是把谢家一家的热灶都烧起来了啊。”
谢家这几年低调,唯高调了两回,一回是娶新妇,一回便是给新妇过生了。一个散生日,过得跟八十大寿一样,这才什么时辰,外头的善粥都布起来了。
席间免不了眼热的,独这温夫人的话叫魏夫人听见了。
魏夫人今个穿了件桃红的小袄,端的是艳丽非凡,摸着牌笑道:“您这是同人不同命,你家里想烧都没灶呢。”
温夫人一噎,到底不敢招惹魏夫人这样嘴上没门的,憋着不讲话了。
明月二人在偏房里坐了,屋里的丫鬟上了蜂蜜水,把冰车推近一些,又端了瓜果茶点来,笑着讲吉祥话。
明月早间听着还觉着怪不好意思的,但一路听到现下,听了都不面红了,只快快摆手,叫翡翠给赏钱了。
待那小丫鬟欢天喜地地走了,明月这才露出几分害羞的模样,靠在椅子上同橘如笑了半天。
橘如叹道:“过得真热闹,我就喜欢凑热闹。”
橘如现下月份越来越大,约莫在下月底便要生产了,明月歪着脑袋瞧她的肚子,道:“本不叫你来,你偏要来,我瞧着都提心吊胆的,热闹什么时候凑不得。”
橘如笑着摸着肚子,一手撑着腰,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味道,笑道:“越是靠近日子,越是不能躺着,我是不喜欢整日关在屋子里的,关的心情都郁闷……等你月份大了,可不好偷懒,里边讲究多着呢,你多走走,孩子的胎位……”
橘如现下脑子里有一本育儿经,恨不得一股脑都倒给明月,明月听得也专注,倒是学了许多讲究。
两人讲了半日有的没的,外间越来越热闹,听着好几个夫人都到了。
橘如一拍手,想起个事情来,边叫边上的丫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