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铐稍微紧点就会磨破皮肤,把手腕伤到这种程度,足以说明对方遭了多大的罪。
“还别说,真是差点就给整死了。”杨锦辉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脖子上的勒痕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散,断掉的手指也一直钝痛。
许总压低了声音问道:“我觉得这事怕是有点猫腻。那谭刚他都是判死的人了,这时候还有什么想不开?再说了,他一个死刑犯,手脚都挂了镣,他真觉得自己能杀得了你?”
杨锦辉垂下眼;“论单打独斗,他当然杀不了我。可那天晚上,那个姓王的医生给我打了镇静剂。”
“这!”许总吃惊地张大了嘴,他赶紧看了眼旁边,其他人都很在乐呵呵地看电视,并没有关注他和杨锦辉私下的闲聊。
“别担心,至少现在在所里不会有人动我。”杨锦辉又想到那个晚上自己听到的惨叫声,虽然知道吴世豪是为自己报仇,可他还是觉得对方这样的行径太残忍。
“杨队长,在古代,一个小小的县官就能让人家破人亡。你得罪的可是大人物,那赵广龙我听说过,他在生意上仗了他老子的势,从来都是强取豪夺。现在你这么不依不饶地要为刘家讨公道,他肯定会想尽办法对付你。”说到这里,许总顿了顿,“不是我想打击你,杨队长。你要是后台没人,要不暂时还是忍一忍吧。外面都传那姓赵的要做延西的一把手,只要他在这里,你就没法翻案。”
杨锦辉微微皱起了眉,许总说的话也的确是他自己需要考虑的,一个部门的一把手都能一手遮天,何况一省之长?
“多谢你。我会考虑的。”杨锦辉轻叹了口气,现实的残酷让他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也别想太多了,趁现在好好休息,恢复下体力和精力。”许总拍了拍杨锦辉的肩膀,看守所的休息时间就要到了,电视的节目已经被值班的民警关掉,其他人也百无聊赖地开始收拾床铺准备睡觉。陈老五走后,许总成为号长上位到头铺,杨锦辉这一过来,他不容分说地便把对方安排在了二铺的位置挨着自己,其他人大多知道杨锦辉来历不简单,对许总的安排也没有任何异议。杨锦辉躺下来之后,一时也睡不着,他单手枕在脑后,内心焦虑而不安。就像许总说的,如果赵广龙的父亲成为下一届的延西省长,刘旭家这事自己怕是真的无能为力了。不过他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在现在的大环境下坚持正义本来就不易,如果身为警察的自己都因为困难而退缩,那老百姓真没地儿说理去了。虽然内心焦躁,可杨锦辉想起那个替自己治疗的年轻医生时,却也感到了一阵欣慰。昨天对方送药过来的时候,偷偷告诉自己之前他拍下的自己被刑讯逼供的证据照片已经从手机云端恢复了,如果自己有朝一日需要这些证据,他一定会交出来为自己作证。
杨锦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用到这些证据的那一天,但是韩朗有这份心就够了,这世上,总有人心怀善意,令人感动。就在杨锦辉百感交集之时,走廊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声响和巡逻民警平时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有所区别。
许总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他刚想和杨锦辉说点什么,铁门就被打开了,徐忠站在外面。
“杨队长,麻烦你出来下。”有了吴世豪的教训,徐忠现在对杨锦辉也算是恭敬有加了,他客气地叫了一声杨锦辉,随即直接打开了监室大门。杨锦辉缓缓掀了被子走出来,他看到徐忠身后还站着负责巡控的辅警,当即主动地伸出了双手准备被上铐,不过那两名辅警并没有给他戴上前铐,而是把他的双手拉到背后之后才拷上,这让杨锦辉有些不解,他平时被徐忠叫出去谈心也只是前铐而已。徐忠有些尴尬地笑了下,解释道:“不好意思,这不才出了那么大的事嘛,现在所里加强了晚上对在押人员的看守管理,就委屈你一下了。”
“这么晚了,徐管教您还有什么事要找我谈吗?”杨锦辉边走边问,实际上他并不认为徐忠会在这个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自己。
徐忠表情依旧尴尬,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不断地点头:“也没什么,先去办公室吧。”
杨锦辉一直被带到了监区外的一间办公室,他刚一进去,就看到了专案组的黄天德和雷铭等人已经在里面等自己,办公桌上摆着一条脚镣,显然是要给自己用的。正在抽烟的黄天德看到杨锦辉进来,这才懒洋洋地站了起来,装模作样地说道:“杨队,最近在看守所过得挺舒坦吧?兄弟我奉命来请你去继续交代问题,可别让我们为难啊。”黄天德的话音一落,站在杨锦辉身后的两名辅警立即拿起脚镣为他戴上,其他警察则起身盯紧杨锦辉,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反抗的举动。
“这次的主审是谁?”杨锦辉神色倒是坦然,他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关,只要自己一日不肯按照他们的心意招供,那么审讯就会无休止地继续下去。黄天德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在杨锦辉耳边压低了嗓音警告道:“这时候你还有兴趣关心主审是谁?放心好了,不管是谁,你这次都讨不了好。我劝你还是早点交代罪行,这一次可不比上一次,不好好交代问题,你别想日子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