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什么动静?”许妍眸色渐沉,低声重复着芍药的最后一句。
云中只守不攻,是宋也的意思,还是宋濂的意思?她轻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低头轻抿了口。想知道现在宋濂身在何处,云中,或是西凉、鹿城……
金蕊憋着一股劲,早想对云中出手。她只与从前的宋濂和戴乾的大军,但从前并没有发挥她的全部实力。如今见许妍对云中上心,便拱手道:“属下请命,带军攻打云中。”
“阿妍。”沈双鲤认为此事没那么简单。若派人去打,中了宋濂的圈套该当如何。
她本想听听许妍的意见,却看到许妍正专注的逗弄着黑猫。一时间,整个人哭笑不得。
许妍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一抬头就看到沈双鲤为难的看着她,好笑道:“他们没动静,那就逼他们弄出点动静。”
——“姐姐你是不是又想搞事情?放火烧云中,那不就和宋濂一样,为天下人所不耻了吗。”
黑猫抱着鸡腿,被许妍眼里的笑意,弄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每次许妍温良起来,就会有人倒霉。但以她对许妍的了解,许妍最多引导,不会过分插手。
芍药与金蕊面面相觑,岂会听不出许妍的言外之意。
芍药放下筷子,笑道:“此事,主子交由我就是了。”
“别耗时太久。”许妍这个人最没有的,就是耐心了。她拿过芙蕖递来的帕子,粗鲁的擦了擦黑猫的爪子。拿下云中,后面还有西凉、鹿城等地。就是她不急,顾轻舟也急。
不过梁鸿在,想必顾轻舟很快就知道她和沈双鲤在听风谷的事了。
待接风洗尘宴散后,芍药、裴怀远到云中外的军营。
因京都先前没下达新的指令,金蕊、梁鸿守着听风谷,芍药在云中外驻军扎营。如今许妍、沈双鲤有攻云中的打算,她们这才有机会施展。
裴怀远随芍药进了营帐,纳闷道:“芍药姐姐打算如何闹出点动静?”
“你就等着瞧好戏吧。”芍药将肩上的披风摘下,眼底尽是意味深长的笑。这么久了,她对云中周边的环境一清二楚。知道云中守将蒋明,是原大梁的刑部侍郎。
她笑着拍了拍裴怀远的肩,宽慰道:“以后你就在这里歇下。隔壁就是我的营帐,有什么事,只管去寻我。”
“好。”裴怀远目送着芍药离去的背影,愈发搞不清楚芍药想做什么。
当晚,芍药吩咐手下给云中下战书。又与副将们商量,明日如何对付蒋明。
天一大亮,芍药就把裴怀远拎起来。率大军到云中城外,叫喊了半天,城中仍无动静。
芍药手握长枪,拉着缰绳,冲着城楼上喊道:“蒋明老贼,还不快快打开城门,迎战于我。你食大梁之禄,就该为大梁分忧,如今却为宋濂守着云中。
你对得起先皇,对得起长公主吗!要么你打开城门,归降我主。要么和我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日日躲在云中,算什么好汉。”
“芍药姐姐,你这不行啊。”裴怀远仰头看向楼上的守卫,半天也没什么动静,怀疑芍药昨天在耍他玩。如果这就是芍药所谓的好戏,那未免也太没劲了。
早知道这么无趣,他还不如在听风谷陪许妍逗猫。或和周琼商讨,如何夺下云中。
芍药笑看了眼裴怀远,安抚道:“急什么,这不是才开始吗。”
说罢,她抬手一挥,一群穿着女装的将士们从后面袭来。
“我知蒋大人是个胆小怕事的郎郎腔,所以特地将男兵撤下,留下女兵和你打。你若连我一个女儿家都怕,不如即刻去嫁女巾帼,安心到后宅绣花。”芍药余光扫了眼身后的几排兵,高声嘲讽道。
裴怀远被身后男扮女装的几千大汉,惊到无以复加。明明各个虎背熊腰,却努力装出娇小无害的模样,实在是太可乐了。
真不知道芍药是怎么想出这样的怪招。
蒋明被动静吸引,亲自到城楼上观望。当他看到城下万兵压境,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道:“不必管他。”
自那日起,芍药每日都能整出花活来嘲讽蒋明。
一连七日,蒋明手下的副将,天天在城门上看到下方一堆女兵。又听到芍药的各种阴阳怪气,小脸气的铁青。终于忍不了,开城门去迎战了。
“怀远,跑啊。”芍药见城门有开的念头,便招呼裴怀远跑路。
大军穿着女装,跑路的样子尤为滑稽。整的裴怀远,边逃命边憋笑。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以他们的实力,杀进云中不是更好吗。
蒋明率军跑了一千米,恐前面有埋伏,立即让大军停下脚步。一扭头,又撤回云中了。
“芙蕖姐姐,人没跟来。”裴怀远挥着马鞭,紧追上芙蕖,欲哭无泪的提醒道。
他就不明白了,蒋明有什么好怕的。这些汉子们都这么辛苦的,降低自己的杀伤力了。
芍药回到军营后,猛的拉住缰绳。驱马绕裴怀远转了几个来回,突然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