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师爷见柳盼儿激动,继续压低声音解释,“夫人,来者不善啊!在下和刘大人讨论,那绝对不是普通的人贩子,很有可能有人故意迷晕青壮年卖到西山银矿。那西山银矿,是宸王的产业。”
听到这话,柳盼儿像是假装不明白一样,“宸王难道就允许下面的人抢掠百姓吗?”
徐师爷见状,耐心解释,“夫人,您眼里容不下沙子,但这事情事关重大。那些人能毒死一个监牢里的罪犯,对付刘大人,对付您,都是易如反掌。刘大人让属下过来,提醒您,不要继续调查。很危险。”
就连刘县令和徐师爷也这样想,柳盼儿觉得自己的猜测对了。
柳盼儿眼神晦暗不明,好一会儿,才缓缓说:“胳膊扭不过大腿,我只是一个农户出身的妇人,的确没有能力跟宸王那样的大人物斗。多谢徐师爷跑一趟,回去之后,您跟刘大人说,我心中有数,不会继续追究了,就当成普通人贩子。”
能力不足,不能硬碰硬。
现在不可以,不代表以后不可以。
徐师爷听到这话,这才松口气,德瑞夫人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可为,有的事情不可为,“夫人,您能这样想,在下就放心了。经过这一次,西山银矿的人想必也不敢在崔阳县继续掳人了。另外,今天来这里,是借着代替刘大人过来查看双季稻育苗。夫人,您让人带在下过去看看吧。”
柳盼儿点头,“不用别人,我亲自带徐师爷去一趟。”
“多谢夫人。”徐师爷感谢,然后站起身来,跟着柳盼儿一起去地里。
到了地里,徐师爷仔细查看,并且记录下来,回去跟刘大人复命。
“夫人,这稻秧现在已经长到巴掌高,长到何种高度才能移植到大田里?”徐师爷问,这才是刘大人今年最关心的事情。
柳盼儿回答:“再过半个月,长到一扎长之后,就可以移植到大田里了。到时候温度也升高,插秧之后,也能活。”
徐师爷点头,“的确如此,半个月之后,也正是当地直接把稻种撒在田里的时候。稻种都能发芽,秧苗自然也能继续生长。”
“徐师爷说得对。”柳盼儿笑道,来到田里,看着绿油油的秧苗,有些阴暗的内心,才慢慢变得充满光亮。
恶势力,一直无处不在。
现在她没有能力跟西山银矿对抗,更没有能力跟西山银矿背后的势力对抗。但她会坚持不懈的努力,总有一天,她要端了那个贼窝。
周老头那边利用熟悉地形,居然甩掉了两个跟踪的人,可见也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
现在不宜打草惊蛇,暂且留他一条狗命!
徐师爷见德瑞夫人心情好了之后,放心离开,回去复命。
周老头在得知蔡老头以畏罪自杀的罪名判决,终于放下心来。
官府没有抓他,柳盼儿对他的态度也如常,周老头确定蔡老头并没有供出来他,也没有说西山银矿的事情。
柳盼儿写了几张告示,贴在城门口,花钱拜托各个城门口的守城小队长,一旦路引上写着吉祥镇的,直接让人来西城门,有人专门迎接。
唐云山来到最早,也最熟悉崔阳县和吉祥镇,故而柳盼儿就把他派到县城,晚上住在买来的铺子里,白天在西城门等着。
等到了曾经一起打仗的兄弟,就租相熟的车夫和马车,把人送往吉祥镇。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措施,来吉祥镇投奔的众人,省了很多力气。
吉祥镇的动向,也传到了有关人的耳朵里。西山银矿,一向谨慎的那些人,暂时不敢崔阳县有所动作。
柳盼儿翻看黄历,选择三月初八这一日,宜开业,作为吉日,把在县城的布庄开起来。
吉祥布庄的牌匾,已经做好,高高挂在门上,上面裹着红绸。
颜色众多的棉布和绸缎,被送往县城铺子库房里。
铺子里已经摆上新的柜台和架子,按照颜色分成不同区域,放置各种布料。
今日开业,柳盼儿早早过来,而且还给顾老夫人和县令夫人下了帖子。作为跟柳盼儿关系好的两家,自然支持柳盼儿的生意。
爆竹声中,盖在牌匾上的红绸被柳盼儿拿了下来。
顾老夫人带着仆人过来,送上贺礼,而且还当场购买了一百匹棉布和二十匹各色丝绸。
刘夫人虽然没有买那么多,但也诚意满满。
美味楼的李掌柜也过来恭贺,周围的几个铺子掌柜子,也过来看看,探探虚实。
看到顾老夫人和县令夫人都来了,众人都知道这个吉祥布庄不简单,这个德瑞夫人更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