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自小跟在李礼身边的小厮痛呼了一句少爷,也跟着跳下了水。
被李礼方才动作吓了一跳的姜妤晚等人皆看向刚才出手的人,心下诧异。
一直未见他开口,本以为他是想做个局外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知不开口便动手?
程宴捏捏掌心,眉头都没皱一下,望了一眼在水中扑腾的两人,就移开了眼,转而落在了惊魂未定的姜妤晚身上,见她吓得脸色煞白,不由勾唇一笑。
啧,就这胆子,他还以为是只爪子锋利的小虎崽子呢,如今看来倒是他看走眼了,原来只不过是只毛都没长齐的小猫罢了。
“在本官面前,便敢如此放肆,背地里岂不是更加荒唐?”程宴瞥了眼一旁死死埋着头的张品泽,呵呵一笑。
“子不教父之过,本官觉着李大人当真教子无方,其子这般不将本朝律法放在眼里,当父亲的也必定好不到哪里去,待我回京禀明圣上,再派个会做官的下来整治整治这郁南的风气。”
程宴双手撑在窗沿,脸上忽得没了笑,眼神冷凌得很,好似寒风冬月,望一眼便觉身处冰窖,大气也不敢出。
姜妤晚低着头,默默听着这番言语,暗悔自己方才识错了人,这哪里是软柿子,明明是块硬得发冷的顽石。
幸好,这也算替他们解了围。
正当她还在胡思乱想时,林珂韵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方才那座杀神在叫她。
“姑娘受惊了,这袋银子算是赔礼,日后也不会有人敢找你们麻烦,湖边风景如画,可也不便久留,尽快回府休憩吧。”
程宴随手扔下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正正落在姜妤晚脚边,发出好大一番声响,像是砸进了她的心里。
“谢公子今日主持公道,可这银子却是不便收下。”姜妤晚捡起荷包,急急道。
但那窗边哪儿还有程宴的身影,只留有一个身穿靛青劲装的男子对着她抱拳行礼道:“既是我家大人送出的东西,自是没有收回的道理,姑娘便收下吧。”
话罢,头也不回的合了窗子离开了。
“就这般走了?”林珂韵看着渐行渐远的画舫,一阵后怕的拍了拍胸脯。
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一把抱住姜妤晚,轻声道:“难怪我阿娘总说我上不了台面,我还不服气。
今日才发现,遇上这场景,我除了添乱便没什么用了,还是多亏了阿晚你,姐姐在此道谢,同时也道个歉。”
“韵姐姐何必如此生分。”姜妤晚拉开二人距离,拍了拍林珂韵的手背,以示安慰,然后吩咐船家去寻清平她们乘坐的小舟。
手中紧握着的玄色金线荷包如今像个烫手山芋,不知如何处理。
姜妤晚回想起刚才那人略显狂妄的话,浑身不由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在他
嘴里,五品官员竟然像是个随意可贬的玩意儿。
偏看他周围人的反应,又不像是在吹牛。
那阿爹一个七品小官,岂不是更加任打任杀了。
“小姐,你看,我们采到了这么多莲子,回去可煲莲子羹了。”
清安扶着船家的手上了画舫,得意的邀功,但话音刚落,就觉船上气氛不太对,当即躲在了后她一步上船的清平身后。
“小姐。”清平福了一礼,打量了一下两位小姐的脸色,直觉刚才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姜妤晚抬头一笑,轻声道:“这么小心翼翼做什么,我和韵姐姐都觉有些乏累了,提前回府休息吧。”
闻言,林珂韵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想起刚刚替他们解围的男人所说,当即点点头,附和道:
“对,都收拾一下东西,回府吧。”
“是。”三个丫头应了声,立马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船上带来的东西,什么也不敢问。
站在府门前,姜妤晚心里的一块大石才算落了下去,吩咐清平将采摘好的莲子送去厨房后,就带着清安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前脚刚进院门,后脚在母亲跟前伺候的李嬷嬷就过来了,行色匆匆,进门时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见状,姜妤晚诧异道:“这是怎么了?”
一向稳重的李嬷嬷,今日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
来不及细想,又赶忙转身吩咐清安倒茶。
“小姐,是夫人知道你回来了,让老奴过来请你过去的。”
李嬷嬷揣着手,满脸焦急,重重喘了口气后,才说出了原委。
“方才老爷一身血从后门偷偷进府,又直接进了书房,任夫人在外面怎么叫都不开门,这可怎么办啊?”李嬷嬷一想起那满身是血的场景,心里就慌得厉害。
闻言,姜妤晚眼前一黑,身子一个晃悠,就往地上倒,李嬷嬷急忙扶住,紧张喊道:“小姐,你可别吓老奴啊。”
“随我去前院。”姜妤晚缓了一会儿,就撑着清安和李嬷嬷的手往外走。
前院书房外,书涓扶着何氏在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