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邓章开口,就见姜妤晚带着清平清安从远处走来,直至跟前。
“姜小姐。”邓倾文颔首打了个招呼,行为举止皆守礼,一身白衣更显公子风度。
“邓叔叔,邓公子。”姜妤晚一一见礼,动作间露出一小节白皙脖颈。
见此,邓倾文眼眸一眯,掩在宽袖下的右手不自觉的握紧摩擦了两下。
打完招呼,何氏拉着姜妤晚低声说着刚才几人所说的话,姜枰则和邓章以及邓倾文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次真的多亏了邓家的帮助。”姜妤晚听完,下意识看了眼邓章父子的方向。
何氏也看过去,叹道:“是该感谢,虽然咱们家没他们家家底厚实,做不了金钱上的补偿,而且估计人家也看不上那点儿银子。
但是你爹昨天晚上酒醒后跟我说,邓家公子不日也将上京备考春闱,到时候想让你爹指点指点,这也姑且算回报了吧。”
“那让阿爹好好的认认真真的指点啊,可千万别藏私啊。”
姜妤晚抿唇一笑,眉眼弯弯。
何氏没忍住也笑了出来。
*
待把所有行李都收拾出来,又重新装进邓府的马车里后,姜家众人终于准备出发了。
一切都很正常,唯独令姜妤晚感到诧异的就是在准备登上马车时,邓倾文身边的一个婢女守在马车旁,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往她手里塞了一个荷包,沉甸甸的。
姜妤晚猛地抬头看向站在邓府门口的邓倾文,后者唇角勾着一抹温柔弧度,眉眼如画,双眸与她对视着,最后轻轻一点头,就转头跨过了邓府高高的门槛,消失在门边。
握了握手中的荷包,姜妤晚将其藏在袖中的暗袋里,转头进了马车。
由于下了雨,路况很是不好,马夫避开水洼尽量往干的地方走,这也就导致了马车摇摇晃晃的,让坐在里面的人很是难受。
姜妤晚揉着额角,脑子有些犯晕,胸口也闷闷的,难受得紧,当即把那荷包的事忘在脑后,一路昏昏沉沉,还差点吐了,俏脸煞白,身子歪斜在车壁,沉重的眼皮缓缓下坠,就这么睡了过去。
昏了两日,直到天色彻底放晴,马车也不那么颠簸了,姜妤晚整个人才像活了过来一般,还能在车上看看书,品品茶,吃吃可口的小点心。
当然,她也终于打开了那个荷包,竟是一块温润白玉雕刻而成的小白兔,栩栩如生,活泼可爱,是个女子应该都会喜欢,姜妤晚自也是喜欢的,可是邓倾文为什么要突然送她这个?
人不在跟前,自是无法得知答案。
姜妤晚将其交给清平收好,准备下次还给邓倾文,无功不受禄,而且这东西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半个多月后,一行人终于到了京城脚下。
马车停在城门口,排队等着守城的官兵检查通关行文。
姜妤晚没忍住悄悄拉开一点点的窗帷向外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巍峨耸立的城门,上面身穿盔甲的官兵一脸严肃站着岗,目不斜视。
只望了一眼,姜妤晚就放下了帘子,心不可控制的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原来这就是京城啊。
马车很快就通过了检查,缓缓越过城门,只见城内布局严谨,气派宏大。
宽阔笔直可供数十辆马车通行的街道,两旁商铺酒肆林立,还有不少空地上整齐划一的摆着卖货物的小摊子。
路上行人衣着光鲜,摩肩擦踵,十分热闹。
马车来到岔路口,因为初来乍到无人识路,马夫下车问了路才驾车转了弯,继续前行。
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铺洒在红砖绿瓦之上,那横出的长长屋檐,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都在向姜家众人传递着京城不同于郁南的繁华讯息。
车内,姜妤晚笑着纵容清安撩开帘子好奇打量的动作,对这仿佛触手可及的喧嚣也很是感叹。
临近申时,这街上竟然还如此热闹,如果换成郁南,这时辰已少见路人,真不愧是天子脚下。
人流如织,马车行走缓慢,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直到转入另一条街道,才稍微好一点,但也不敢行驶太快,生怕误伤行人。
但就在此时,几道振聋发聩的御马声传入耳帘,随之而来的还有马蹄踏在青砖上发出的响声。
“都给老子让开。”
随着一声怒吼,众人纷纷回过神,赶忙一脸惊恐的退到街边角落,生怕死在不长眼的马蹄之下。
姜妤晚顺着撩开的窗帘缝隙望过去,只见不远处几人身穿玄色盔甲骑着高头大马向这边驶来。
领头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黑眸冷若寒星,两道浓眉狠狠拧起,像是遇到了什么令他十分不爽的事一样。
墨黑色的长发用银冠竖起,露出饱满额头,高挺的鼻梁下方薄唇紧抿着。
一身玄色盔甲包裹着高大挺拔的身姿,宽肩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