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霍惜发问,温兴宁点头。
霍惜有些不解:“越州不是靠近宁波港吗,为何舍近求远,跑松江来这一趟?”
温兴宁见霍惜等人感兴趣,便笑道:“我有心结交各位。能否容我把食物拿回船上给我家长辈,再来与你们一叙?”
见对方点头,温兴宁便带着两份吃食,划着船离开。
回到自家船上,递给父亲温陶一份热食:“爹,这是向那家买来的热食。”
温陶拿了过来,打开一看,有河鲜,有肉有蛋,有米饭,有青菜,有鸡汤,很是丰盛。
微微点头:“也不知是什么人家,不仅有自保的能力,连吃食都准备这么充分。这在外行船,能得一口热食吃,可不容易。”
温兴宁点头:“我瞧着对方年纪轻轻的,行事周全的很。瞧着也不像普通的商户,行事极有章法。我有心与对方结交一二。”
温陶默了默,自家几辈人都在越州烧窑,还是今年大开海禁,族里说要在宁波港和松江港开铺子,做番人的生意。他这才带着满满一艘船的瓷器带着兴宁到了松江。
一船的货倒是卖了个干净,价钱也不错。只哪里想到,去时顺利的很,回程的路上就遇上水贼了。
好在有惊无险。
点头:“虽说水贼盯的不是咱们,但一朝得手,也难保不会在下一个地方再对咱们下手。如今那家人给了水贼痛击,若是吓到水贼,倒也一路平安,咱也算承了那家人的人情了。咱家既然要在松江港开铺做生意,多个朋友也多条路。”
“是。那儿现在去了?”
温陶瞪了他一眼,另外几个儿子醉心研习技艺,以为这个儿子机灵一些,才带了他出来,没想到还是这么没眼力。
“这会人家正在用饭,你这个点过去?”
温兴宁嘿嘿笑了笑:“那我陪爹用完饭再去。”
打开自己那一份捧起来就吃,连连点头:“好吃。”比啃干粮好吃多了,加快了扒饭的速度。
用完饭,又略等了等,这才划着船靠过去。
杨福拉着他上了船。邀他到船舱里说话。
温兴宁进了船舱,打量了一番:“你们这不是商船啊?”
杨福笑着说道:“我们这船一直是一条渔船。”
“渔船?”
温兴宁四下看了看,渔船现在都这么厉害了吗,用土炮把水贼炸得飞起?还是说现在水贼也劫掠渔船了?
“那两艘也是渔船?”瞧着不像啊。
杨福笑着摇头:“不是,那是我们商号的货船。我们家是打渔起家的。这条船也一直做打渔之用。早些年我们一家都是以船为家。”
“以船为家?”
怪不得家当齐全,锅碗瓢盆,米面粮油样样都有,做份热食自然也是极寻常的事。
“我还是头一回认识这样以船为家的打渔人呢,你们这艘船可不小,打渔有点浪费了。”
“一边打渔一边以船为家,自然是要买艘大船,这样也住得宽敞些。”
见对方和杨福热络地说着话,霍惜坐一旁打量他。
瞧他二十出头的年纪,还一脸的稚气,瞧着应该是初次出门做生意,或是初次出远门做生意,脸上没有别的商人那份圆滑和世故。
不由得笑了笑。
也许认识一个家里烧窑的,是件好事也说不定呢。现在番人很喜欢卫朝的瓷器,自己这方面懂得不多,正好向他请教一二。
便说道:“这之前,我们是想去宁波港的,听说那边番外来的商船不少。正想去那边瞧瞧热闹。只是我们从京师到宁波港,要比去松江港多了近一半的路程。只不知温大哥为何舍近求远?”
温兴宁看向霍惜。
笑道:“宁波港离我们越州是挺近的,这回族里打算做番人的生意,也是先在宁波港开了铺子,后来族中的长辈又说松江港,汇聚南船北船,不只停了番人的船,北边的船南下到松江港的也多的很,便又决定在松江港再开一个铺子,我这回便跟我爹运了一船的货过来,试试市场。”
霍惜点头,又问他:“那你们京师可有铺子?”
“有。我们在内城也有一个铺子,叫温记瓷铺。”
“温记瓷铺?是你们家的啊?在来松江之前,我们还去你们铺子买过瓷器呢。”杨福惊喜地说道。
“哦?是吗。下回你只要报我的名字,我让掌柜的给你们九折。”
霍惜偏头看他:“才九折?我们可是做大宗生意的。这次可是买了一船的瓷器运到松江跟番人换番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