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稻花知道姜氏的心结,因此就想着,即便不能相聚,能常常书信往来,对姜氏来说,多少也是个慰藉。
更何况,她还存着几分小心思,惦记着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把姜氏那个聪明能干、又心胸宽阔情商高的大嫂,给忽悠过来呢。
姜氏的娘家,真是少有的省心人家。
即便是妯娌之间也有些竞争,有些暗斗,但各个都是心中有数,有底线、有分寸的。
若是能得了姜氏的娘家做助力……
夏稻花想了想,叹了一口气。
自己受限于年龄和性别,其实很难在成年人身上得到认同。尤其是涉及到银钱,涉及到做生意,谁又敢毫无保留地信任一个半大孩子呢?
这种事情,在现代社会都很稀有,更何况在大楚朝这个保守落后的时空。
不过,夏稻花写信的目的,主要还是一解姜氏的心结。
至于勾搭大舅母,纯粹是搂草打兔子,捎带手的事儿。
夏稻花写完了信,带上一包铜钱,溜溜达达地走出门去,到距离稻花香最近的福威镖局,找了个往北关镇那边走的商队,托了商队的领队和镖师,帮忙捎信。
从镖局出来,见街上人流涌动,纷纷往县衙的方向走,夏稻花一时好奇心起,也跟着过去了。
到了县衙附近,发现有人鸣锣开道,几头绑着红绸子的高头大马走在前面,后面紧跟着三辆蓝绸布面的宽阔马车,再后面跟着一溜马拉的板车,板车上载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箱笼行李,和十来个穿着统一装束的青年男女。
这样大的新鲜事,自然吸引了无数吉祥县里的闲人们。
夏稻花不算闲人,但遇到了这种热闹,也要停下脚步看一眼的。
这队人马奔着县衙后头那条街去了。
这副架势,看起来像是新任县太爷到任了。
夏稻花凑到一个在县衙附近执勤的差役面前,递给他一包用油纸包着的五香西瓜子,笑眯眯地跟他套近乎:
“这位差大哥辛苦了,麻烦你老问个事儿——这许多威风赫赫的马车,都是哪家的?那车上的人,看着都面生得很呢!”
差役接了西瓜子,上下打量了夏稻花一番,见是个身高还不到自己肩膀的小娘子,脾气先就软了三分。
这小娘子模样周正、笑容灿烂,拾掇得干净整洁,衣裳穿得清清爽爽,身上的料子也是绵绫的,虽然不是特别贵重,却也不是一般百姓穿得起的,态度就愈发慈和了:
“小娘子,这是新任太爷到任了。
这样大的排场,我们这也是头一次见。
新任太爷的脾气秉性如何,大家伙儿还都不知道呢。
小娘子可莫要太过好信儿,随着人群往大老爷跟前凑,万一被人冲撞了,或者得罪了太爷,岂不是冤枉?”
夏稻花听了这话,乖巧地点了点头,笑意盈盈地福身道谢:“多谢差大哥提点。”
那差役见了,更觉得心情舒畅,摆摆手催促夏稻花道:
“好了,好了,快走开些,莫要在这附近徘徊了。你若要看热闹,远远地到那边的茶楼上去看就是了。”
夏稻花看了一眼那边的茶楼,装修有些老旧,生意看着也有几分冷清,这样大的热闹,茶楼上都没什么人。
这地方的地理位置倒是不错,可这样好的地段,这家茶楼的生意怎么会这样清淡呢?
夏稻花这会儿正惦记着做茶楼生意呢,自然对各色茶楼,多了几分留心。恰好她还打算观察下新任县太爷的作风,便奔着那家很显然有几分冷清的茶楼去了。
进了门,小二无精打采地将她迎上了二楼的雅间。
夏稻花要了个临街靠窗的雅间,竟然有三四间屋空着,让她任选。
夏稻花定了一间,打赏了小二十个铜钱,引着他说话。
见了铜钱,小二顿时眼光大亮,原本无精打采的模样一瞬间就无影无踪,简直一转眼就从闭紧了嘴巴的河蚌,化身话痨狂魔。
夏稻花随便提个问题,他都能秃噜出来一长串相关的内容。
夏稻花听着都忍不住乐。
“什么?客官您说这里生意为啥这么冷清?嗨!还不是之前那县太爷闹的!
县太爷在我家包了两间雅间,常年在这里请客喝茶,谈诗论画、访亲会友,只是一直挂账,从来不曾给过钱……”
“旁人得知县太爷爱在这里徘徊,有些喜欢巴结的,便缠了上来,但他们也都是不爱结账的……
更多人则是避之不及。
大家伙儿都知道,谢太爷他不喜欢铜臭,最厌恶商人,我们这些个商户,见了谢太爷,哪里还有站的地儿?
往日里那些在鄙店喝茶的商人主顾,也不敢来了……”
夏稻花从话痨小伙计口中,掏出来不少信息,越发觉得这个人有几分用处,便又打赏了他十个钱。
小伙计兴奋莫名,又透漏了一些信息:
这家老板正打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