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角闪过一道惊雷砸中古城外枯干的老树,老树轰然倒塌。顷刻间,夜雨簌簌打在一匹飞驰的骏马上,马上的男人身形高大眉目冷峻。
老树前,一个少年带着一队人迎候着他,那领头的少年见到男人的身影,立刻领着人齐刷刷的跪下,“参见少主!”
男人勒紧缰绳,马蹄溅起一洼泥土,那男人冷冽的目光扫过少年身后那辆被遮挡严实的囚车上,“有话快说。”
“有村民报告三日前在前方十里荒废的观音庙中发现少夫人的踪迹,已经派暗卫监视确定是少夫人,属下不敢轻举妄动请少主指示。”
“好,你们继续赶路将犯人带回京都,我亲自带回少夫人明日在郊外与我汇合。”他眯了眯眼睛,“不要再让他逃了。”
少年头低的更深了,“是,属下明白!”
十里外,浅密的细雨如丝如线坠在破败的观音庙上,雨珠卷着料峭的春风吹进摇摇欲坠的窗棂。
“咳咳咳。”破庙中传来几声轻柔的咳嗽声,雨水滴滴哒哒的落在一双如玉的柔荑上,少女披散着长发,见到甘霖扯着破烂的衣衫跌跌撞撞的跑出门外,她伸着手接了一捧雨水,荀双干枯的唇瓣贪婪的舔舐着这三日都未沾过的水源。
荀双满身被浇的透彻,她仰着头眼角却不自己的流下咸酸的泪珠与雨水混在一起。她没有注意到,两个人影正赶着向破庙跑来。
“先生你快些跑!这雨下的急,淋上要得风寒的!”书童模样的少年背着行囊一步三回头的望向身后举着伞的青衣男子。
男子向前张望着破庙的方向,却忽然怔住,雨中的少女姿容秀丽,墨发被雨水浸染顺滑的披散在她的肩上,就算身着褴褛的衣衫也难掩清雅绝尘的气质,是难得一见的绝代佳人。
不,是他这辈子都未见过的绝色佳人。
“先生你怎么了?快走啊!”书童拉着他的袖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少女。
荀双听到声响,一溜烟的跑回破庙。
那青衣男子走进破庙,荀双缩在柱子后,露出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面容清秀的男人,“你们不要进来。”
他恭敬的作了一揖,“小生失礼,惊扰到姑娘实在抱歉。我姓丁名陵。”丁陵扯过身后的书童,又道:“这是我的书童,我们主仆二人要进京赶考,途经此处避雨无意冒犯姑娘,请姑娘见谅。”
荀双听到进京二字,浑身哆嗦抖的更厉害了,“京都里都是坏人,不要去。”
她声音极小,丁陵恍若未闻,向前迈了两步又道:“姑娘说什么?”
“她说京都都是坏人,要你别去。”书童呆呆的回道。
荀双把头埋在膝间,露出裙底白嫩的小脚,丁陵眼睛都要黏在她的脚上了。忽的一道黑影被月影拉长遮住本就昏暗的破庙,寒光闪过,一柄剑架在丁陵的脖子上。
“滚出去。”冷声自丁陵背后传来。
他颤颤巍巍的转过头,不敢碰到肩上的剑。他面前的男子五官极其出挑似精雕玉琢般,却眉目锐利,眼角眉梢都带着桀骜。
“我说滚出去,你听不懂吗。”男子又说一遍,他语气不爽,目光如刺狠狠盯着丁陵。
丁陵立刻带着被吓呆的书童连滚带爬滚出破庙。
男子蹲下高大的身子,低头拢顺少女的长发,声音都柔和了几分,“双双,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瞧你这幅样子,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荀双头也不抬,又往后挪了几步躲开他的手,“江俞,我求求你,你放我走吧。”
江俞听到她的话,冷脸抓起她的脚腕将她拖了出来,压着她的肩膀,“你还想着去找那个蠢货?他已经死了!”
荀双闻言红了眼眶,清脆的巴掌落在江俞的脸上,她哭的凄惨,“放开我!你胡说!温远没死,他还活着!”
他抓住荀双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开口道:“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江然明媒正娶的妻子,大婚当夜你跟着外男私奔可有想过我的处境吗?”
荀双被他的质问吓得脸色煞白,奋力挣脱江俞的怀抱向外跑去。他两步便抓住她纤细的脖子,掏出怀里散发着异香的帕子捂住荀双的鼻子。荀双倒在他的怀中,陷入昏睡,江俞打横抱起怀中的少女匆匆离开破庙。
荀双头痛欲裂,睁开眼便看到熟悉的床帐。这是江家在京都的宅子,也是她和江俞成亲的房间。荀双蜷起身子,喃喃着:“哥哥,你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你是我的妻子,他为什么会来救你。”江俞拨开被子,坐在娇小的荀双旁,认真道:“我没有囚禁你,只是你不能离开我的身边,双双,你听懂了吗?”
荀双别过头去不看他,将头缩在自己的双臂中,眼泪扑簌的流下,“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家。”
江俞躺下靠近荀双,双臂环住她,难得的没有发脾气,只是温柔的抚慰道:“等我处理好老爷子,我们就回南燕,好吗?”
荀双被他环住,鼻尖都是他身上紫鸢花的味道。她想起往昔心里一软,是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