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千万别~!”
听到三哥这样说,陆挽澜急忙反驳:
“他们也是为陆家着想。那些铺面上的老掌柜都是父亲的旧部,向来忠心不二。别说是对我这样,就连四哥稍有错处,他们也向来不留情面。你若为了维护我去敲打他们,岂不是寒了人心?”
“可你到底是父亲定下的陆家家主。”陆云礼放下碗筷,正色道,“赖掌柜拿空白账册本就不合规矩,你不同意盖上家主印玺,其他人不来帮你也就罢了,竟还质疑你的决断,这哪里是为着陆家?”
“可我算不出那账目,他们许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陆挽澜心虚回复,“而且他们还问我铺面的生意,接下来要怎么谋篇布局,我也的确不知。”
她说着,便又不自觉叹起气来:“我没有经商经验,若只是随便出些新奇点子还行,可独立扛起陆家这么大个担子,还是有些困难的。”
陆挽澜此刻不得不承认。
这是她来到大周以后,面对困难时,第一次生出退缩的念头。
就连面对丹巴七部的刺杀和豫王谋反的混乱时,也不曾有过。
这不是逃避责任。
而是对自己身上不足的深刻认识,和反思。
自己对陆家和哥哥们的珍惜,也越发让她患得患失,不敢肆意妄为。
见陆云礼思索半晌不说话,陆挽澜又使出杀手锏,嘟着粉唇开始撒娇:
“三哥~你可是先帝钦点的探花郎!连那么多棘手的案子都能轻松破获,这区区一个家主,一定难不倒你的~你就答应我吧~~”
说完,又谄笑着往陆云礼面前的瓷碟里夹菜。
陆云礼还是头一回见小妹被刁难至此,心疼之余不免被她急切的模样逗笑。
却还是不肯答应她的请求,一边夹着菜一边劝道:
“那账目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花了心思去算总能算得出来。至于其他的......明日我叫刑部的人带你去王恭厂,问问你四哥就好,你也不至于请辞。”
陆挽澜一听这话,又急了:“可京城铺面的账上,因为我留了不少亏空,家主犯了错,理应受罚。况且我已经嫁给燕王了,怎么还能继续做娘家的主?”
“你说的可是那二十万两的膏火钱?”陆云礼风轻云淡地回问,对嫁人之事闭口不谈。
“是。”陆挽澜点头。
哪知陆云礼听罢并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道:
“区区几十万两银子,陆家还是出得起的。陆家的产业遍布大周,京城铺面不过是十之一二。大哥前不久来信,说辽东马场的战马养得不错,只等边境互市一开,就可有大笔银子进账。朱崖海那边,入秋时候采的几船珍珠也要送过来了。不过这都是小数目......”
说到此处,陆云礼又随意地端起饭碗,淡淡说了句:“单单临水十二城的漕运收入,就够你折腾了。”
他见小妹忽然变得紧张起来,陆云礼忍着笑意不再出声,只夹了一筷子白饭放在嘴里。
“呃......”陆挽澜尴尬地笑了笑,试探地问了一声,“三哥......四哥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那临水十二城,他已经送给王爷了。”
“咳......”
陆云礼噎了噎,旋即变了脸色。
强咽下口中饭食,便从小喜手中接过丝帕盖上嘴角。
心里已经开始后悔:怎么不多关老四几个月!
见陆云礼面色铁青,陆挽澜忙递了茶水过来:“三哥,你噎着了吧,快喝口茶润润。”
哪知两人是说什么来什么。
这边陆云礼才顺过气来,迟铮便有事禀报:“三爷,姑娘。王爷派唐风过来,说淑太妃今晚回王府,特请王妃回去用晚膳。”
“母妃回来了?”陆挽澜听罢此话眼前一亮,旋即接话,“我从刑部回来后,就一直没有见过王爷,你去跟唐风说......”
“跟他说,不去了。”
陆云礼冷声冷语抢先回复:
“既然要重新大婚,那就是说以前的婚礼不作数了,现在你们也不再是夫妇。这么晚了,你一个待嫁女儿家独自去男子府中用膳,不合适。”
迟铮领命出门,陆挽澜却坐不住了。她起身想追迟铮回来,又被陆云礼制止:
“你坐着。”
“三哥~这样......不太好吧?”陆挽澜坐回原处,作为难状,“我的册封礼都行了,这事儿若传出去,王爷免不得遭人非议。”
“那是他的事。”
陆云礼重新举箸,一提起萧晏之就半点耐性也没有:
“他既说要重新求娶你,就要先来行三书六礼,待娘家相看一番后,另立新府,上奏请封。钦天监选定吉日吉时,礼部授冠服、册诰、仪物。而后才是大婚之礼,上奉天地,下告百姓,不得有失。”
一想到小妹嫁进燕王府有诸多遗憾,那燕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