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刻正蹲在大锅前,拉着风箱点炉子,贺加珏守着厨房门,几进几出,想帮忙却又被大娘以“画画的手可不好干粗活”的理由给推了出来。
蒸锅腾着热气,只见窦刻拿开盖子,随着白雾散去,油香油香的荤味儿也散了出来。
窦刻端着两个盘子,前脚一踏出厨房,贺加珏便主动贴了过来,眨巴眨巴眼睛,示意给自己点活儿干!
“……”窦刻垂眸瞧他,唇角几不可察地扬起一抹弧度,同时将手里的两道菜递了过去,“端上桌儿去?”
“嗳!好嘞!”贺加珏扔掉手里的小树杈,洗了把手,笑眯眯地端着往主屋里走。
窦刻想到门前还有拦门棍儿,特意又提醒了句:“注意脚下,小心一点!”
左手是油润晶莹的蒸肉,右手是酱香四溢的狮子头,贺加珏馋得视线就没从盘子上移开。
蒸肉是大娘的拿手好菜,需要把肉提前腌制,裹的粉也是先经小火炒熟的白面,与他之前吃过的米粉蒸肉大不相同。
随着时钟转动,一道道的菜肴也呈了上来,逢年过节大鱼大肉,大伯也亲自下厨做了道油泼鱼,红彤彤的辣椒被热油滋出了呛人的香气,又挑逗着味蕾。
电视机播放央视一频道,热炕上的圆桌摆的满满当当,几人盘腿坐在四周,背后窗户上泛起了白茫茫的雾气,让人只能依稀看到外面的月色和焰火。
大伯温了黄酒,过节的缘故,大娘也笑呵呵地来了一杯。
人手一盅酒,贺加珏见此景忙说自己也要,于是等吃到最后,他人也直接靠到了窦刻身上。
大伯大娘年纪大了,熬不到太晚,饮完酒,吃完肉,便张罗着下水饺。
贺加珏半眯瞪半清醒的吃了几颗饺子,还被钢镚儿给硌到了牙,捂着嘴巴哭唧唧地倒在窦刻怀里,说什么都不再吃了。
耳边是大伯大娘爽朗的笑声,还听到窦刻轻笑了一声,捏着他的脸揉了几下,随后不知多久又听到他跟大伯大娘道别。
穿上衣服蹬上鞋,贺加珏附在窦刻的肩头,被冷冽空气激得打了个哆嗦,意识稍有清晰,搂着对方的脖子吧唧了几口。
远处有一簇簇的烟花儿绽放在夜空中,绚丽的色彩也只停留了几秒,随即四散开来。
窦刻背着贺加珏回了自己那屋,站在天井里,望了望五彩斑斓的夜空,千言万语到嘴边只留了一句:“新年快乐,贺加珏。”
贺加珏贴着他的耳边,嘟囔道:“知道了,我也爱你哦……”
心里头好似也炸开了烟花儿一般,窦刻单手抱着贺加珏,把人直接翻了个面,挪到了身前继续抱着。
在对方迷迷糊糊的眼神中,贴了上去,而后双手托着对方的大腿根,掂了两掂,才往屋内走。
年初一,贺加珏是被鞭炮声给吵醒的。
城里久居,那边儿早就有了“禁燃令”,他也有许多年没见识过这般断断续续响彻一夜的鞭炮焰火声。
再加上乡下的房子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他一晚起了好几次夜,最后是被窦刻紧紧地箍在怀里才沉沉睡去。
贺加珏刚从热乎的被窝里钻出来,便听到外头传来齐帅吆五喝六的叫嚷。
大概是提了礼,正跟大伯大娘拜年呢。
窦刻在干嘛呢?
他刚结束和别人的通话,拿着刷牙用的茶缸,指间夹着刚点燃的香烟,推门而入。
或许也是刚起的缘故,他的头发还有点乱,棱角鲜明的脸上带有几分困意,以及只过了一晚就冒出来的胡茬……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贺加珏站在炕上,笑眯眯地等着窦刻过来后,直接蹦到了他身上去。
一双腿盘上有力的腰腹,窦刻稳稳地单手把人接住,另一只拿着香烟的手挪远了距离,默默地掐灭后扔进了垃圾桶。
前脚刚从被窝出来的贺加珏还热乎着,攀在身上像只火炉。
窦刻下意识抬头就要去亲他。
却被贺加珏灵巧地躲了过去,一双手捧住窦刻那张泛着青茬的下巴,努努嘴,道:“我还没刷牙呢。”
窦刻未言,只是一个劲儿地往上凑,贺加珏的腰身向后弯着,最后竟直接倒在了炕上。
又重新陷进了被窝里,而附在他身上的窦刻也终于如愿以偿,舔舐着柔软的双唇,厮磨几番,便轻而易举地攻城略池。
逐渐地,窦刻的一双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先是摸到了脚踝,随之从宽松的睡裤下摆钻了进去,抚摸着柔顺的肌肤,一路向上。
贺加珏躺在炕上,被动地承受着又亲又摸,很自然就起了反应,原本就红扑扑的脸上,此时更是明艳动人。
但两人尚还存有一丝冷静,亲了半晌终于分开,头抵着头,都喘着气缓了好半晌。
“你真香。”窦刻哑声道。
贺加珏深呼吸,好不容易把气捋顺了,他伸手摸了摸窦刻有些剌手的小胡茬,又捏着他的下巴把人推开,娇气道:“大年初一的,可不要白日宣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