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你们直接去西面接应大军。”祁星浅茶色的眸子望向巍峨大气的宫门, 夕阳的余晖给他的脸庞染上了一层淡金,将那精致的五官衬得更不似凡人, 他抬起头淡淡道:“这里留给我一人来处理。”
近卫们沉默片刻, 领了命前去办事。
“来者何人?慈宁宫重地,无事速速离开!”
祁星只身一人立于高大的宫门前, 面对足足五人有余的门房守卫, 眼皮都没抬一下, 挥袖一道劲风, 把挡路的一排士兵直接掀翻在地, 士兵手里的□□在他身后接连落下, 叠作了一团。
“你是什……啊!”
听到响动, 周边有不少士兵携着兵器拦上前来,无一例外全部被折了腿, 断了手, 哭嚎着躺在地上打滚。
其余士兵看见这一幕,不由地心中颤栗,大都握着枪远远地围着,却没有一个敢再做出头鸟。
这么大的动乱很快惊动了寝宫里歇息的僮太后,僮太后听完下人语无伦次的叙述,被婢女们着急忙慌地扶起来, 披上保暖的貂裘披风,紧赶慢赶地往门外走。
事实上她压根还没搞清楚状况, 但出于对宫内雄厚兵力的自信,只当闯入者是什么不满新政的武夫。
待走出寝宫一看,僮太后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她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出声道:“国……国师?”
祁星的眼神无波无澜地瞥过她,几乎一息之间就站在了她的面前,吓得僮太后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靠着婢女的搀扶才勉强站住,皱眉道:“国师这是何意?近日陛下登基百废待兴,确实对占星阁有所疏忽,但国师也不该如此以下犯上吧!”
“以下犯上?”祁星唇畔溢出一声冰冷的轻笑,“看来皇帝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萧氏与占星阁的关系,占星阁从来不是皇室的附属,而是皇室求来自保的工具。”
“不过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是了。”
他的话音落下,伸手一抓,像丢东西似的把僮太后直直地丢进了灵堂中。
僮太后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没痛呼出声就对上了一张青白布满尸斑的丑陋面容。
“啊啊啊啊啊!”
她不禁大声惊叫,叫了老长才反应过来这是老皇帝的遗体,自老东西咽气那日就被她移到慈宁宫来胁迫朝臣。
僮太后不明白祁星为什么要把她丢到这儿来,但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提着摔进了老皇帝的棺材里,和老皇帝的尸体来了个亲密接触。
一时间僮太后满鼻子都是难掩的尸臭味,下意识地想尖叫着爬出来,头顶的棺材板却“咚”地一声被人从外面合上了。
楠木棺材板足有百斤重,即使是壮汉也需要五六个合力抬起,可到了祁星跟前无异于抽屉盖,使内力一推便合得严严实实。
僮太后的呼救声被隔绝在了棺材板内,随后门外目瞪口呆的士兵们眼睁睁看着棺材前那个男人连人带棺材一起带走了。
不是没人想拦,而是没人敢拦!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任何胆量和勇气都是无用的,比不上他们小腿肚子一阵阵的打颤!
僮太后随着棺材猛地砸在地上,头狠狠撞到木板,磕出了一块血,她惊慌失措地拍着棺材盖,终于听到棺材盖移动的声音。
“你……你想要什么?哀家都能给你!”她的视线天旋地转,只知前面有个人,这个人还是朝中备受忌惮的国师,其余什么都记不清了,拼命求饶,求他网开一面。
然而祁星充耳不闻,将棺材里的人拖出来扔在冰冷刺骨的阴石地上,吊起她的头让她看到前方,声音寒彻心扉:“你看清楚这是什么?”
僮太后害怕地眯着眼睛往前看,那是宗祠里一排排的牌位,上方有许多不知所踪,最底下也离她最近的,一个刻着先皇后的名姓,一个刻着前国师的尊位,在两个牌位旁,还放着一块碎裂的玉镯,正是祁星在遗迹中发现的父亲遗物。
僮太后像是被一桶冷水当头泼下,硬生生打了个激灵。
“这些人你应该都认识吧。”祁星看到牌位上的一个个名字,眼中闪过难以言喻的沉痛,手一劈把僮太后的腿打断,令她笔直地跪在地上:“他们中有多少为你所害,你心知肚明,跪在这里好好反省,为你们当年的所作所为赎罪!”
“当年……当年!当年都是皇上的主意,我只是按皇上的意思办事!“
僮太后浑身紧绷,反应还算是比较快的,看祁星的样子便知他是得知了十年前的事,当即把责任全部甩到死人身上。
“不知悔改。”祁星看她的眼神似在看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但他不想脏了母亲的灵位,于是把她往后拖了几步,拖到和老皇帝尸体并列的位置,冷冷道:“你敢说命僮家军围剿异域人的不是你?那三千将士的死亡与你的一己私欲毫无干系?”
他当然也没忘记棺材里的老皇帝,掌心一用力,坚硬的金丝楠木瞬间崩开,棺材碎裂,里面的尸体被外力扭成了跪拜的姿势,和僮太后一道痛苦地跪在牌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