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繁枝垂下眼,侧过身,公式化地说:“你好,这里已经布置好了。请看一下,如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会马上改进。”
李长信不声不响地望着她,眼底深水静流。
“如果没有其他要求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把他当作一个普通客户,言辞有礼,公事公办。
李长信依然不说话,叶繁枝转过身便走。李长信抓住了她的手臂:“明天是长乐的生日,我给他开个小派对,另外一个目的是庆祝他下个月即将在洛海美术馆开办一个小型画展。”
就算是叶繁枝极力地控制着自己,听到长乐开画展的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仍忍不住眼睛一亮。在与李长信结婚的那两年里,她是真心把长乐当成了自己的弟弟,用心地呵护。如今听到长乐有这样的好成绩,她也是发自内心地为他高兴。
李长信停顿了下来,好像在斟酌字句:“这几年,长乐一直很想你,一直都提起你……还有奶奶……她也很想你……如果你明天能来的话,我想奶奶和他一定都会很高兴的。”
叶繁枝很想问一下奶奶的情况,这几年来,她总是会不时地想起她和长乐,想起奶奶对她的关爱。可是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好意思,店里有规定,我们是不能参加客户派对的。”
“长乐和云瑶在一起了……对不起,当年是我误会你了。我当时情绪太激动了。对不起。”
当年的李长信,对她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态度。唯一对她发过的一次大火,是因为李长乐和纪云瑶。
叶繁枝有一回无意中撞见了他们接吻的画面。她惊愕不已,考虑再三,最后把这件事情告知了李长信。但李长信不肯相信,说云瑶和长乐从小在一起长大,两人之间是很单纯的姐弟之情,并警告她不要乱造谣。哪怕如今回想起来,当年他的话仍旧很伤人。
“既然您没有其他要求,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叶繁枝冷漠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李长信不肯放,看着她的眼神怪异到了极点。
下一秒,他便俯了过来。叶繁枝侧着避开,但玄关处就这么一点地方,她退了两步,背后已经触碰到了墙壁,避无可避。李长信的手撑在墙上,吻落在她侧脸,而后落在脖子上……
叶繁枝又惊又惧,胡乱用手去推他,手里的手机和垃圾袋不小心跌落在了地上:“李长信,你弄错人了。我不是徐医生,要亲,亲你的徐医生去……”
明明在医院里与徐碧婷如此蜜意情浓,明明要跟徐碧婷结婚了,可他为什么要一再地这么对她?!
“徐医生?你这是在吃徐医生的醋吗?因为我中午和她在一起?”李长信俯在她上方,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呼吸不稳地发问。
叶繁枝脱口而出:“我没有。”
“你确定你没有?当年你可是个大醋坛子。”李长信的声音里有几分隐约的轻快笑意。
“我没有,我为什么要吃她的醋。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我为什么要吃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人的醋?!”
显然两个形容词说的都是他。李长信的脸色一点点地沉下来,重复地说:“没有任何关系?!毫不相干的人?”
“不错。”
李长信显然被她激怒了,口不择言地说:“想不到几年不见,你缺男人到这种地步,随随便便就跟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上床了吗?!”
“这是我的事情。我爱跟谁在一起,爱跟谁睡,都是我的自由。”
李长信轻声笑了笑:“是吗?”
整个房间仿佛有一个点燃的炸弹,随时都会炸裂开来。
“跟简医生睡,是吗?”李长信笑意微微加重,里面却有种莫名的凝重意味。
他这是在质问她吗?叶繁枝这些天来压抑到了极点,被他这么一逼,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李长信,你是我的谁?你管得着吗?请你让开。”
李长信轻笑一声,整个人又压了下来,似笑非笑地说:“我管不着。我确实管不着……”
叶繁枝闻着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只觉得又恼火又战栗又暧昧不堪。她推又推不开,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铃声忽然响起来。
由于周围太安静了,这个声响显得特别突兀。李长信和叶繁枝同时把视线移向了门铃显示器处,只见徐碧婷站在楼下大厅。
叶繁枝顿觉脸上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热辣不堪,她迅速地拿起地上的手机,转身便打开门跑出去。
这一回,李长信并没有追上来。
为了避免遇到徐碧婷,叶繁枝特地走楼梯下去。
空无一人的楼梯安静极了,往下望只见一段又一段的盘旋台阶。她走了一半,忽然觉得鼻酸,便抱着膝盖坐了下来。
叶繁枝把头埋在膝盖上,良久后才起身。
一个晚上,叶繁枝心情起起伏伏,似睡非睡。
第二天一早,叶繁枝给大哥熬了一大锅排骨粥。她又去对面敲了一心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