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对一个模样奇怪的黑袍人说:“我成的哪门子仙?谁稀罕那档子事。倒不如依你所说,去寻找那一丝可能性。”
他来到洞穴里的一口冰棺前,躺了进去。
灵猫很好奇,他也跟着躺了进去,只是碰不到人类。
但他听见了人类口中喃喃的些许语句:“我愿以身造梦,只求他能够入我梦来。”
接着,世界陷入了一片漆黑。
回忆结束了。
——
机缘巧合,青州城大多数流窜出来的魔物都在神雷的威势下消散,众人趁机成功堵上了那道被撕裂的口子。
白掌门站在原地,外表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目光却苍老而沉凝,与欢呼拥抱的众人反应完全不同。
“爹,你怎么了?”
白瑶瑶年岁尚轻,还不能理解这次魔门关闭的意义,只是觉得此行颇为无聊,便忍不住抱着她爹的手臂撒娇。
“爹,爹,你理理女儿嘛。”
“瑶瑶。”
白掌门闭了闭眼。
“去找找看你大师兄在何方。”
白瑶瑶瘪瘪嘴:“好嘛好嘛,你又把我推给大师兄……”
“不。”白掌门骤然睁开眼睛,眼底的冷意让白瑶瑶瞬间莫名心慌。
“去找锦也。”
他看着锦也匆匆离开的那个方向,目光复杂片刻,又变得坚定起来。
“把锦也叫来。”
——
当了回英雄的锦也此时并不好受。
破军甫一回鞘,他便察觉出随希声遇上了未可知的危险。这把刀有灵,原是他保护对方的信物,可现在却沾着对方的血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只要一想到他可能遭遇的不幸,锦也内心的杀戮与暴戾之情就熊熊燃烧,恨不得一刀下去将这青州城夷为平地。
他尚且无法思考自己这股无法控制的情绪从何而来,只是遵循着刀上留下的指引,往酒楼里赶。
他的速度已经很快,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到了目的地。
眼前是一片寂静的废墟,酒楼原本的招牌都倒在了地上,砸得四分五裂。锦也踩着一地的灰尘,面容是彻骨的冰冷,他提着把刀,长靴踏地发出沉闷的声响,缓缓走向废墟里面。
这时,他眼光往旁边一瞥,两个身影露了出来。
“是、是你吗锦也大哥?”
云唤颤抖着发问,从一边凑出个脑袋,嘴唇明显发白。
“是真的锦也,还是、那个诡计多端的方景明扮成的锦也啊?”
锦也一时没有回话。
他忽的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不是从云唤身上发出来的,也不是从现场任何活物身上发出来的。
那是妖兽独有的甜腻的腥味,他曾在意乱情迷中毫不留情地咬破对方的肌肤,对这个味道再熟悉不过。
手中的长刀嗡鸣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锦也发出的声音早已沙哑不堪:
“他人呢?”
没有直说,但云唤知道他找的是谁。
他不敢直视现在的锦也,这人看上去好像一个刚刚灭门的杀人犯,身上还带着不少红色的伤口与血迹,一双漆黑的眼睛中始终笼罩着一层深厚的灰色雾气。
“我不知道……方景明和、齐云山,他们和他打起来了,让我们先走……对不起,锦也大哥……”
云唤彻底哭出声来,他抽抽噎噎抹着眼泪,肩膀抖得厉害:“锦也大哥你把我杀了吧,都怪我没有用,我没有保护好他……我还是个驯兽师呢……我……”
“闭嘴。”
锦也的嗓音像是被洒了一把沙子,说出来的话语没有多少明显的情绪。
“如果他死了,你们自然会死。”
没有商量的语气。
云唤一边哭一边抬起头,锦也已经消失了踪影。
锦也来到了大堂,这里是味道最浓的地方。
可四处找去,没有随希声。
甚至没有方景明、没有齐云山。
一种后悔、愤怒、压抑、茫然混杂的感情从心底油然而生。
锦也捂住自己的胸口,其实他身上受了很多伤,刚刚一百零一道神雷让他全身经脉打碎又缝合,全身上下重塑了骨骼似的痛,可是这些完全比不上他心口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绞痛。
他应该在调养经脉的。
他应该在安静修行的。
而不是来这里,寻找一个死或者活的渺茫希望。
这不是他。
“随希声。”他感受不到对方任何气息。
“随希声。”他用最原始的方法呼唤对方,哪怕这很可笑。
“出来。”
周围异常的安静,没有任何生物应答他。
“我让你出来!”
“你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这里交待的事情不知道大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