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不过这个案子,终于可以结案了,我已经让缇骑们开始复查宛平以及左近五里堡的失踪人口卷宗,也让人查了当年迁入宛平城的名录,明日应该会有结果。”
姜令窈点头:“辛苦大人了。”
赵喆却道:“你们才辛苦,案发不过一日半就已告破,连带当年的旧案也一起真相大白,真是后生可畏。”
“老大人,我以为还是周薏太过心急,她越是想做的天衣无缝,越是留下了线索,她自不知小珍同杏花婶相熟,也不知杏花婶竟是当年的幸存者,如此一来,案子顺着这条线索,便清晰明了查了下去。”
“另外她还多此一举布置什么人皮灯,也正是因此一手,才让我们缩小了调查范围,把嫌疑人选一下落到了灯匠之中。”
姜令窈跟赵喆一边复述案情,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待说到最后,她似乎已经忘了刚才跟段南轲争吵的事。
待得案子说完,姜令窈便也落座,道:“案子已结,我便留在书库,同大人一起查卷宗。”
这一查就到了午时,期间段南轲一直未来书库,姜令窈也懒得理他,直接请了老大人和沈素凝去隔壁的面馆吃茄丁面。
小面馆的面劲道弹牙,茄丁肉末卤酱香十足,配上青瓜丝和芝麻碎,当真是又香又甜,好吃极了。
姜令窈上午也是有些饿了,她吃了一整碗,才觉得舒坦起来。
赵喆笑着看她,满脸都是慈爱:“你们师父原来也爱吃这一口,当年他刚来京中,什么都吃不惯,只有这个手擀面还能吃下去,那会我夫人就经常做茄丁面,请他上门填饱肚子。”
人年纪一大,就喜欢回忆旧事。
姜令窈心中一动,她问:“老大人,我师父很少说过去事,我跟素凝只知道他当年是三甲同进士出身,高中后先外放做官,后因能刑侦辨案,才一路高升,终回燕京。”
“是啊,你师父出身苦寒,能高中同进士,已是费尽心血,寒窗苦读十数年之结果,即便只是同进士,也非常人可比。当年他外放做官,考评极佳,当年……”
赵喆略微顿了顿,他捋了捋胡须,话锋一转道:“你师父如今在甘州可好?以他的本事,说不定三年一考还能位列优等,到时候再回燕京也不无可能。”
姜令窈听到老大人如此说,她同沈素凝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松了松心神。
老大人看她们两个对乔晟如此关怀,不由有些感触:“你们啊年轻得很,官场上沉沉浮浮自是常态,哪里有万事顺遂的人生?开国时跟着先祖打天下的那些勋贵们如今又剩下多少?现在这燕京城里的达官显贵,可早就不是当年马革裹尸那些人的后代了。”
老大人说着如此冷酷的话,脸上却挂着和煦笑容,他道:“风水轮流转,今年到你家,你师父不过是去甘州历练一番罢了,待他回来依旧可以繁花似锦啊。”
姜令窈同沈素凝一起起身,同老大人行礼:“谢大人吉言。”
下午回了县衙,姜令窈依旧跟沈素凝一起查卷宗,两人一起查看,速度快了不少,一口气从年初查到了年末。
但这些迁入的名录里,并无叫李宏的三十岁独身男人,姜令窈叹了口气,她捏了捏眉心,趁着老大人出去透气的工夫,对沈素凝道:“我们是否差查了名册?”
“师姐此话怎讲?”沈素凝有些疑惑。
姜令窈道:“我知道的线索是,李宏当年有一个未婚妻,还同同僚说要请大家吃酒,但酒还没办,人就不见了。”
“若他是跟未婚妻成婚以后迁入宛平,那我们就要看另一本家族名录,说不定会有线索。”
沈素凝看着已经查完的册子,不由点头道:“师姐所言甚是,单身迁入外县的人少之又少,拖家带口举家搬迁的才是多数,明日我们便开始查家族名录。”
姜令窈点头,道:“好。”
她拍了拍沈素凝的肩膀,道:“走吧,今日先回去歇息,明日早些过来。”
两人说了会儿话,便同赵喆告辞,一起离开了县衙。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边晚霞波诡云谲,忙碌了一天的百姓们脸上挂着疲惫的笑,往冒着饭香的家中奔波而去。
这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夏日傍晚,平静祥和的宛平城一如往昔,只有明日的灯市引得百姓期待,给这个普通的夏日点缀了些许热闹声响。
两个人骑着马,看着百姓们欢欢喜喜,心里也有暖流流淌而过。
她们夙兴夜寐,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终于在案发之后第三日抓住了凶手,宛平的华昼灯市依旧可以如约而开,各地来的游客,宛平的百姓们,便不用担惊受怕,他们可以开开心心出门看灯。
介时火树银花,璀璨如昼,该是多么热闹。
两人回了家中,姜令窈让沈素凝稍作休息,过两刻在去她屋中用晚食,她自己则回了卧房,洗漱更衣之后,才舒舒服服靠在贵妃榻上,终于放松下来。
她不打算同段南轲一起用晚饭。
姜令窈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