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静静的看着南欢,微微一笑,“我这位长兄在我出生时就已经离开了京城,他常年待在封地。我没有见过这位兄长几面,对他不算了解。
不过这些年御史弹劾我的奏章能填满咱们府中的池子,但我这位兄长数年来可是一次都没有被弹劾过。他没有过分的爱好,行事循规蹈矩,相比较而言是父皇最省心的一个儿子。
对于王侯来说,财富是与生俱来的,种种欲望都能够轻易满足。那么能让他贪求的,无非也就是那么一样东西了。至于什么样的罪行严重到能让一位亲王性命不保,这个答案同样简单。”
南欢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那么殿下你呢?你所贪求的是什么?”
她更想问的是肃王所贪求的那样东西,也是他的所求吗?
宋暮看着南欢,他突然笑了,“是我的问题。”
他放开她的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去。
南欢一惊,下意识去推他的肩膀,但她用了全力他仍旧纹丝不动。
男人的肩线很宽,臂膀结实,像是坚硬又沉重的石柱。
她一双漆黑的眼睛望着他,原本平静的眼神终于起了波澜,眼尾微红,含着几分羞涩,“别,有人看。”
宋暮笑容有几分坏,捧着她的面颊亲了下去。
南欢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攥紧他的衣服,指尖用力到微微发白。
她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味,纤腰细得不盈一握,唇齿间是甜的,甜的让他整个人都好像被火焰点燃。
跟她同床共枕的每一天,他都想这样对她,甚至想要更过分。
每天都想,夜夜都想,没有一刻不想。
他太喜欢她了,喜欢到愿意克制那些暴虐的杀人想法,愿意克制自己熊熊燃烧的欲望,静静的守护在她身侧,只看着她沉静的睡容,便足够他感觉到甜蜜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
他想要在她面前做一个温润君子,装成她喜欢的样子,让她每一日都过的开心,那双眼睛永远含笑而不是含泪。
可她竟然问他‘你贪求的是什么?’
难道她真的以为他无欲无求?
他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让她切实的感受到他所贪求的是什么。
南欢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
此刻的感觉与之前那些温柔细致的感觉都不同,宋暮这个混蛋,简直像是一头饿了好久终于被放出笼子的野兽。
他的唇齿滚烫,肆无忌惮的侵占着她的每一寸气息,好似要将她吞吃入腹。
南欢怎么推都推不开他,手上渐渐没了力气。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他方才餍足的放开她,倒还有脸笑着问她,“三姑娘现在知道我贪求的是什么了吗?”
南欢低低喘息着,用一只手推他,另一只手捂唇。
指腹抚摸着唇瓣,她发觉自己的嘴唇都肿了,负气道:“我不知道。”
宋暮低下头,贴在她耳边,湿漉漉的唇角擦过她的耳垂,声音好似含着无尽的柔情,“那要怎样才能让三姑娘知道,我贪求的是你呢?”
南欢想要后退,宋暮的手却扣住了她的腰,使她动弹不得。
“殿下心中贪求的只有我吗?皇位呢?”
话是气急了脱口而出,说出口的瞬间,她便立刻冷静下来,意识到这话不是不能说,只是未免说的太明白了一些。
“皇位?”宋暮贴在她的耳边,“那不是贪求,那是我理所应当得到的东西。”
桀骜不驯又狂妄的口气,这一刻的宋暮方才依稀对上了十年前南欢记忆中那位飞扬跋扈的七皇子的样子。
好一个理所应当,不是贪求,而是理所应当登上那个位置,因为他早将皇位看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她无端想起那天宋暮听见魏玉给出的价码时没有半分意动的反应。
他说魏玉的情况不好,这些天什么都没有说,肃王会保魏玉。可他谈起这一切却没有任何焦灼急躁。
是不是根本用不着魏玉开口,这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想之中?
南欢内心震动,她舔了舔唇瓣,忍不住试探,试探宋暮究竟做到那一步。
“那若是得不到呢?”
这样的话说出口都是禁忌,好像在犯谋逆的大罪。
可是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因为某种可能而蠢蠢欲动。
此刻她才发觉,她好像有着格外旺盛的野心与不同寻常的胆量。
宋暮在她耳畔低笑一声,“不会有那种可能。”
第六十三章
南欢沉默了片刻, “殿下对我这般信任,简直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宋暮放开她, 他抬手用袖子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你是我的妻子。我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你知道的。不过现在我觉得这里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南欢仰头看了一眼虽然临近黄昏, 但仍旧颇具热度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