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道:“疼吗?”
孟凌雪说不出的心情复杂, 抽出自己的手, 柳眉蹙着, 垂眸看着他,“祈宴,你能不能别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祈宴眉宇柔和了几分,是妥协的口气:“行, 以后不这样了。”
“都听你的, 嗯?”
孟凌雪红唇抿着, 凝眸看着他,试图猜测他心里到底在想的什么,可他温柔深情的模样,又让人看不出一丝敷衍的痕迹。
可孟凌雪知道,绝对还有下一次。
祈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一阵电话铃声传来。
孟凌雪:“接电话吧。”
祈宴单手划开手机屏幕,下意识看了孟凌雪一眼,孟凌雪瞥了眼来电人的备注。
是他的父母。
孟凌雪想起来,祈宴的父母虽然经常不在家,但每个月都有一次固定的家庭聚会。
“在这等我。”男人并没有慌着接听电话,确认孟凌雪点头后,他才走出去。
“刚出门口,孟凌雪听到男人说了句:“刚刚在忙,最近欧洲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要出差解决一下……”
没一会儿,门就合上了。
孟凌雪忽然想起高中那次,祈宴因为她住院,祈母对她说了很难听的话。
那样一个温柔优雅的女人,露出罕见冷厉的眼神,斥责她离他儿子远点。
大底她就是这么一个不讨喜的女孩,于是孟凌雪很有自知之明地放手了。
要是他们知道现在的祈宴又和她在一起了,并且再次受伤,应当会很生气吧。
祈宴回来的时候,病房里空无一人。
他心底腾起蹿起一丝恐慌,赶紧给置顶的号码拨过去,因为是单手,连指尖都是轻微的颤,点了两下才拨出去。
打不通,对面回应正在通话中。祈宴紧抿着唇,发白指尖好像要把薄薄的手机壳捏碎。
走廊上的小护士低声询问道:“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男人长了一副斯文俊美的面孔,眸子里酝酿的风暴却让人避而远之,“不用。”
孟凌雪挂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走廊的深处,男人倚在墙上,绷带还挂着,完好的右手无力地垂下。笔挺的脊背弯出一丝弧度,明明顶灯很亮,他却好像被一股无形的阴暗笼罩,凄清、孤独、颓败。
“祈宴?”
一道轻微且无比熟悉的女声从走廊倏地传来。
男人的脊背微僵。
脚步声很明显,直到那双脚在眼前停住。
“祈宴?你怎么在——”
肩膀倏地被人捏住,一股强劲的力道把她推到墙上。
刚好逆着光,高大的阴影把她覆盖,男人额前的碎发耷拉着,长长的眼底投下一层阴影,平添落拓,神情阴晦。
“你去哪儿了?”
他依稀记得当年他孤零零躺在病房,期待着孟凌雪来看望他,结果收到的却是她提出分手的短讯。
再然后又发生了很多事,他差点就失去她。
他不想再经历一边那样的痛苦。
他咬牙切齿,眼底沉痛:“我有时候觉得你怎么狠得下心?”
孟凌雪瞳孔凝着他,沉默了几秒,冷声:“祈宴,论起狠心,我们不分上下。”
祈宴怔了下,眼神复杂,喉结滚了滚,轻微叹了口气,扯唇道:“你说得对,提出分手的是你,可最后转身一走就是八年的人是我。”
“我们不分上下。”
女人没应声,明明长了一双风情摇晃的狐狸眼,可淡色的瞳孔里却尽是漠然疏离,半点烟火不沾。
祈宴把她揽入怀里,下巴低着她的肩膀:“对不起阿雪,我不该凶你。”
他永远是最先妥协那一个。
他真的怕极了失去她。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孟凌雪比了下眼,扣着掌心的指尖逐渐松开。
……男人牵着她走进电梯,孟凌雪身上还披着他的西装外套,他总是这么贴心又周到。
孟凌雪主动去按电梯,解释她刚才不在的原因:“我去上厕所了,顺便给沈悠打了个电话。”
她没看祈宴的眼神,仿佛在谈论一个别人的事情。
说完后,只感觉男人捏着她掌心的力道紧了些。
祈宴看着压下嘴角的弧度,嗯了声。
那种感觉有点像失而复得,即使只是个小小乌龙。
梁特助已经在医院的停车场等着他们。
祈宴一边走一边说:“你住的地方已经泄露了,我给你找了个更好的地方。”
孟凌雪的热度在上升,可人红是非多,就比如那个找上门的私生饭,对孟凌雪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她住的位置,再加上警方调查出这人还有精神问题,如果不是祈宴赶到的凑巧,后果不堪设想。
祈宴很不放心。
孟凌雪自然也想到了,于是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