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怕是时日无多了。”
老郎中朝李月浓挤出了一抹苦笑,“如若不然,我也不会恳求姑娘收我的孙儿当徒弟。”
李月浓握住了老郎中的手腕,把了他的脉门,果不其然,如同老郎中所说,他已经时日不多了。
“姑娘,小老儿厚着脸皮求你,你看在我时日无多的份上,随我去瞧瞧我那孙儿,他真的是很有天赋。”老郎中紧紧地攥着李月浓的衣袖,声音打着战,对李月浓苦苦哀求道。
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家,对自己这般哀求,李月浓也不好再开口拒绝。
她沉吟了片刻,对老郎中点了点头,“好吧,我就随你去看看。”
老郎中闻言,顿时欣喜,身子也比刚刚有力气了不少。
他扶着墙壁,缓缓地站稳了身子,朝前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姑娘请。”
李月浓和老郎中穿街过巷,来到了三条街外的一家药堂前。
药堂名为保和堂,铺子不大,但门口的匾额却擦拭的十分干净,许是一整天不见自己的老郎中回来,他的孙儿从药堂中走了出来。
瞧见了老郎中,他快步走了过去,扶住了老郎中,“阿爷,您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老郎中面带微笑,轻轻地摸了摸男孩的头,拉着他来到了李月浓的面前,“姑娘,这就是我的孙儿。”
李月浓凝眸打量了一下小男孩,他身形消瘦,面白如玉,眸子极亮,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模样生得极是漂亮。
“素问,快给姑娘行礼。”老郎中拍了拍素问的肩。
许素问也是一愣,下意识扭头去看自己的阿爷,他不明白,阿爷为什么要让自己给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姐姐行礼。
心中虽有疑虑,许素问还是照做了,“素问请姑娘妆安。”
李月浓看着许素问,双眸微弯,莞尔一笑,这孩子年纪不大,但礼数却极为周全,她微微颔首,“免礼。”
老郎中抬起了眼眸,目光幽深地看着李月浓,“姑娘,可觉着我这孙儿还好?”
李月浓微微颔首,“是个懂礼的孩子。”
“阿爷,您……”许素问疑惑地看向了老郎中。
老郎中喘了一口气,“素问啊,我打算让你拜这位姑娘为师……”
“阿爷,您这是什么意思?”许素问眉心扭成了麻花状,眨了眨明亮的眼睛,望着自己的阿爷。
“你别问。”老郎中咳了两声,朝保和堂里看了一眼,对李月浓道:“姑娘请进。”
李月浓点了点头,随着老郎中走进了保和堂。
保和堂的铺面不大,尚不及妙心堂的一半,药架上的屉子写着各种药材的名称,药材也只不过是一些寻常见得,并没有什么珍贵的药材。
老郎中让许素问给李月浓倒了一碗茶。
“姐姐请用茶。”
李月浓朝许素问笑了笑,接过了茶碗,轻轻呷了一口,“谢谢。”
许素问微笑颔首,小大人似的站在了老郎中的身边,且听着阿爷和这位姑娘细聊。
“姑娘,瞧着我这孙儿可好?”老郎中喝了一口茶,笑着对李月浓问道:“可有这个资格成为姑娘的弟子吗?”
“这……”李月浓微微蹙眉,仔细地打量着许素问,“还需要问过才知道。”
李月浓问:“你叫素问?今年几岁了?”
许素问回答道:“的素问,我今年九岁了。”
九岁,也不过才比李月浓小五岁而已。
这个年纪……
李月浓觉得有点尴尬。
她又问:“可有看过什么医书吗?”
许素问回道:“看过王叔和的,孙思邈的、张仲景和李时珍的。”
李月浓点了点头,自己像许素问这么大的时候,基本的还没有看完,没想到,许素问小小的年纪竟然看了这么多医书,这一点,老郎中倒是所言非虚,许素问倒还真的是一个认真肯学的孩子。
“药材认识多少?”李月浓看了一眼药架上的药材,“可知道每一种药材是用来治疗什么病症的?”
许素问的脸上满是自信,他挺直了腰杆,便开口道:“药架上的药材皆知。”
李月浓闻言,略有些诧异。
她微微一笑,说道:“你才九岁而已,竟知道这么多药材?”
“姐姐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考考我。”许素问十分自信。
李月浓笑了笑,便问道:“那好,我来问你党参有何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