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巧的哭声,一直到天黑才结束。
倒不是因为她不哭了,而是她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李月浓做了一条红烧鱼,一碗红烧肉,还给李老爷子和李成云打了半斤烧刀子,俩人一直喝到天黑,才结束了这一顿晚饭。
李月浓回到了屋里,刚准备洗漱睡觉,院外这时传来了李成云的声音,“三丫头睡了吗?”
她掀开了帘子,从屋里走了出来,“阿爹,您找我有事吗?”
李成云点了点头,“今日我说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在县城生活吗?”李月浓眨了眨缀着颀长睫毛的眸子,略微沉思了一下,她微微摇头,声音轻柔地说道:“女儿还是觉得,现在并不是时候。”
“哦?”李成云蹙了一下眉头,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阿爹,您才刚刚在衙门里站住脚,也还是住在衙门里,倘若我和妹妹去了县城,也只是会给您添麻烦,倒不如,再等上一段时间,咱们存够了银子,到时候在县里买一处院子,岂不是更美。”
李月浓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李成云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只不过……
县令大人已经找了他几次,想要迎娶李家的女儿,李成云觉得若是能够和县令攀上姻亲,对自己的仕途也有帮助。
但方才李老爷子却执意并不想让李月浓嫁进县令府。
觉得这个孙女儿非比寻常,说不定将来能够攀上更好的亲事也说不定。
李成云和李老爷子喝完了酒,这才来找了李月浓,想要听听她的想法。
他微微颔首道:“你若是不想,阿爹也不勉强你,那就等什么时候阿爹能在县城里卖的起宅子,再将咱们全家接到县城里生活吧。”
李月浓莞尔,“阿爹,您吃了酒,女儿给您煮一碗醒酒汤吧。”
李成云摇了摇头,“不了,赶了一天路,这会儿乏累的很,我想要早些歇息了。”
他说完,转过头朝着南屋走去。
次日一早,李成云就要起身去县城了。
李月浓准备好了早饭,李月巧却并没有到东屋来吃饭。
李老太给她盛了一碗白米饭,又在米饭上添置了些菜,拿去了给李月巧,没一会儿,西屋里就传出了李月巧的哭喊声,她的声音极是沙哑,听起来就像是长长的指甲划过玻璃一般叫人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许是哭喊的累了,不多时,西屋里就没有了声音。
李成云用了早饭,收拾好了行李,打了帘子走出了东屋。
他朝着西屋的门口瞥了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快步走出了李家院子。
李月浓收拾好了碗筷,以上山采药为理由,先李成云一步来到了县城里。
她先去了一趟怡红楼,顾妈妈看见了她,甚至比看见自己老娘还要亲,又是给李月浓上茶水点心,又是给她上新鲜水果。
顾妈妈一直在笑,鱼尾纹都笑多了两条,“姑娘,您真是我的大恩人,要不是有你在,只怕我的玉哥儿……”
她摆了摆手,继续笑着说道:“咱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姑娘,您今天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李月浓啜了一口茶,“来瞧瞧你家玉哥儿的身体情况,现下瞧他大有好转,我也就放心了。”
顾妈妈满脸喜色,“姑娘真是妙手回春,我家玉哥儿今早已经能下地走路了,方才还用了一碗饭呐。”
“你还是尽快凑齐冷香丸的制作材料,只有冷香丸能够保他一生平安。”
李月浓搁下了茶盏,看着玉哥儿的小屋,每一处摆设都能够看得出来顾妈妈的用心,她想了想,抬了一下眉头,对顾妈妈问道:“令公子应该还不知道你开设的是青楼行当吧?”
顾妈妈闻言不禁一怔。
她蹙了蹙眉,颔了颔首,“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这并不难猜,瞧你这怡红楼的后院,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想必你将玉哥儿保护的非常好。”
顾妈妈听见了李月浓的话后,下意识地朝着里屋看了一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能够看得出来,你是一位好母亲。”李月浓道:“不知顾妈妈可有想过换一个行当吗?”
“换个行当?”顾妈妈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像是没有听明白李月浓的话似的,问道:“姑娘这是何意啊?”
“只是觉得,这怡红楼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倘若你真心为玉哥儿着想,换个行当是个最好的选择。”
顾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