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房间内木桶正不断往外冒着热气,浓郁的中药味弥漫在整个屋内。顾言脸色微白,还不知自己的‘心思’已被温子衿猜透,满脑子尽是温父刚刚的话。
以她的聪慧定能猜到一切。
她素来不喜被人算计,若因此恼了他,那他该如何自处?
如何留在她身边?
顾言满脸烦闷,然而下一秒,当踏入水中时,却顿时一僵。
这水?
顾言怔愣一刻。
而后整个人都浸入水桶内,却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如之前那般的疼意,反倒浑身温热极为舒适。
药换了?
他脸色微变。
几乎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顾不得泡便匆匆起身离开,直奔着后院儿熬药的杨明而去,神色紧张。
“药怎么换了?”
“啊?”
杨明一愣。
没料到顾言会忽然过来,迎着他的目光脑海中却顿时闪过温子衿之前的嘱咐,眸子微闪,道。
“确实换了几味药,可是有什么其他症状?”
“是有人嘱咐吗?”
顾言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杨明,眸底藏着几分微不可查的紧张。
前脚才出事,后脚这药便换了?
是想以此来教训他?
“是......是温大人吗?”
“什么?”
杨明愣住。
顾言一直盯着他的目光,此时敏感的察觉到他神色间闪过一抹茫然,忍不住拧眉微愣。
不是温大人?
那能是谁?
他心思微沉,脑海中瞬间划过一抹可能,看着杨明,语气艰涩的询问道,“是.......子衿?”
杨明神色瞬间一慌,“不...不是。”
他这般反应,反倒让顾言更印证了心中猜测,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一片,僵着身子站在那。
是她故意给他换的药。
她竟恼他到如此地步吗?
许久。
顾言才抿着唇角,艰难道。
“那些水有些凉了,劳烦杨管事再帮我弄些。此事,不要告诉她我已经知晓了......”
杨明:“?”
一个两个都不让他说?
那都找他做什么,让他在中间当个知情的闷葫芦?虽心中吐槽,但杨明还是爽快的应了下来。
只是大小姐费心思帮顾公子,他知道不感动便罢了,为何还这般......‘魂不守舍’的姿态?
杨明不解。
...
另一边。
温子衿将木番发芽的条件同刘大夫细细说了一番。
“木番在袋子里已经闷了几日,再在水里泡上一日,放在常温下静置即可;若这法子不管用,那就再将木番置于盆中,浇透水后,日头好时再拿出去晒晒,最多七日,便可发芽。”
“好,好。”
刘大夫甚至拿了一个账本,温子衿一边说他一边记下了,偶尔还会提问几句,尽可能的将各种可能都问个清楚。
直至一个时辰后,才捧着账本千恩万谢的从房间离开,而温宁,也带着顾言从外面走了进来。
“人我给你带来了。”
温宁朝着顾言努了努嘴,故意道。
“东西也都收拾好了,你说完了咱们就启程,粮食也单独弄出了一份,足够某些人当粮食‘另谋出路’的了!”
顾言闻言脸色惨白。
温子衿却是忍不住瞪了温宁一眼,“出去!”
“哦!”
温宁撇嘴,转身离开。
房间内。
只剩下两人相对而站。
顾言脸色苍白,眸底更是藏不住的慌乱,垂眸站在她身前甚至都不敢抬头正视她的目光。
“我不想与拓跋明阳的关系公布于众,才会鬼迷心窍那般开口。你若恼我打我一番我绝无二话,但...不要赶我走。”
他低着头。
语气暗哑中透着些许慌乱,小心翼翼的站在她面前,像极了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兽,无措的立在那似在等待审判般。
温子衿沉默片刻。
“你喜欢我?”
【?!!】
【卧槽?】
【这,这什么情况!】
【虽然我也觉得有这可能,但!!!我第一次见到问的这么干脆利落的!】
【就不怕得到否定?这不尴尬吗?】
【勇气可嘉!】
顾言当场愣住。
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般,下意识抬眸将目光落在温子衿的脸上,呆呆道,“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温子衿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她面不改色。
全无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