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击贪官污吏历来都是一件艰难之事。
毕竟官官相护,他们之间的关系又错节盘根,即便周县令这样有确凿证据、有勇有谋的人都九死一生,更遑论意志不坚定之辈了。
杨初意和方至诚出山之时正巧遇上牛大人的同伙正令手下随便按了个名头便大肆搜查丢失的账册,而周大人据说被流民袭击,生死不明。
方至诚看着粗暴设岗,盘查进出老百姓的衙役,心中的厌恶之感油然而生,“初意,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状告上级官员必须层层上报,所以周县令定然会往凤都走。翻山越岭不现实,还是从城门走比较实际。”
方至诚看着城门口瑟缩排队等待搜查的老百姓,“你觉得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城?”
此时衙役正手持长枪,用力扎进草垛子里,无论是麻袋还是恭桶,全部一一打开检查,十分谨慎。
杨初意猜测道:“看着越是藏匿机会的东西,城门守卫就越是谨慎对待,所以扮作随处可见的平常人更为容易些。”
方至诚眉头一皱,“怎么忽然涌出来这么多僧人和尼姑?”
“这也不稀奇,如今众人正重拾家园,需要心灵慰藉,他们可不就出来安慰心灵受伤的老百姓了嘛。”
心理安慰这东西,看着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可又能让人重拾信心,神奇又荒谬。
也许是两人站得太久了,巡街的衙役嘀嘀咕咕讨论他们。
方至诚和杨初意不紧不慢转身开始挑摊贩的东西,更是亲切地和摊贩交谈。
越是平常的举动,越是大方坦荡才不会惹人怀疑。
一连等了三天,杨初意和方至诚都没有等到周县令或韦捕头来取账册,这不免让两人有些着急。
“豆腐,新鲜的嫩豆腐哎!”
正打扫院子的方至诚听到叫卖声,放下手上的活计出门去了。
可等他出门,影子都看不着了,只好抓住一个大娘询问:“大娘,那卖豆腐的人哪去了?”
大娘热心一指,“诺,往巷子那里去了。”
“谢谢您。”
“客气什么。”
一刻钟后,咚咚咚的敲门声将杨初意吵醒,她下意识喊了一下方至诚的名字,没听见回应才出门开门。
“谁啊?”
“隔街的,你相公让我送点酸菜过来。”
杨初意开了门,连门外的人都没看清就被打晕拖走了,再睁眼时,发现一老妪正幽幽盯着她。
杨初意迅速打量了一下屋子,除了地上画着不知名的图案,就只有这个看起来面目可憎的老妪了。
她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浑身像被定住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老妪声音嘶哑,说话嘶嘶作响,像毒蛇在吐芯子。
“别白费功夫了。”
“婆婆,你为何抓我?快把我放开!”
老妪猖狂笑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四柱全阴的人承接我的痛苦,怎么可能放了你呢。”
杨初意一脸无辜,“婆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你无须知道缘由!”老妪说完便食指和中指竖起,抵住额头,开始念念有词。
杨初意有些郁闷,这些坏人一般在做坏事之前不是都要先废话一大堆,解释来龙去脉,交代事情经过的吗?
怎么这人不按常理出牌?
“老巫婆,你在做什么?念经吗?要死你就给我一个痛快,但是我要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死在谁手上,不然我去地府怎么交代!”
杨初意充分发挥烦人精的角色,喋喋不休,不断扰乱老妪施法。
那老妪眼里的熊熊烈火就快要喷射出来,“闭嘴!”
老妪说完站起身,走到图案边缘去,掏出匕首对着掌心一划,让蓝色的血液洒在图案上。
那老妪也时刻观察着杨初意的表情,见她一脸惊恐,阴阴笑了。
等老妪的血对着图案淋了一圈,举起匕首慢慢走近杨初意时,杨初意才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好巧哦,我的血也是蓝色的。”
这时两人的表情便立刻调换了过来,“这怎么可能?!”
老妪从怀里拿出一根针,冲过去对着杨初意的眉心一扎,看见是蓝色的血液后拿手指一抹,不知念了什么,那滴血竟慢慢上升,悬在了半空。
杨初意一直盯着那老妪的嘴巴看,努力理解和铭记,但她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
那不是杨初意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