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香梨端着一大盘切好的西瓜走了进来,自井水中捞出来的西瓜刚切好便送到姜韶颜这里了。
可跑了这一路,西瓜上的凉意也早被散去了一大半了。
“诶!奴婢跑的已经很快了!”香梨伸手拭了拭额头的汗珠,叹道,“这个天太热了!”
正在窗边拿着一只瓷壶一点一点往花盆里浇水的姜韶颜拨了拨花盆里耷拉着脑袋的花草,眯眼看向头顶高悬的日头,道:“今年盛夏的雨下的委实少了些。”
“可不是吗?”香梨从西瓜里挑了块凉意最明显的递给姜韶颜,“奴婢方才去井里捞西瓜,看到厨房里的几个嬷嬷在给吊桶接绳子,说是井水的水位降了好多,绳子都要不够用了。”
盛夏少雨,井水这等地下水便用的多了些。
“小午哥午时的时候去给大人送饭,回来之后同我说看到京兆府尹一行人去了渭水河畔,说是要商议调用渭水河里的水给百姓用。”香梨说到这里,便不住摇头,“那水那么浊,怎么用得?”
正要将西瓜送入口中的姜韶颜听到这句话时,手中的动作却是突地一顿,转头问香梨:“小午眼下可在府中?”
“在呢在呢!”香梨说道,“厨房嬷嬷反应过好几次水不够用的问题了,管事便决定要打井。今儿相中了地方,让小午哥去帮忙呢!”
论力气,这府里还当真鲜少有人比得上小午的。
“走!”姜韶颜放下手里的西瓜,拿了把伞,朝香梨招了招手,道,“我们去找小午!”
一把伞能遮去些许日头,却遮不了炎热。
主仆两个从前院走到后院时,便已出了一身的汗了。
“小午哥,小姐找你!”远远看到小午,香梨连忙喊了一声。
正在帮忙打井的小午放下手里的锤子走了过来。
“小姐!”
小午走到姜韶颜身边,抱拳施了一礼,正想开口问什么事时,姜韶颜已经先他一步开口了。
“你今日午时看到京兆府尹一行人去渭水河畔商议取水之事了?”姜韶颜问他。
小午闻言,忙摇头道:“这只是听那些百姓在说的,是不是倒还不曾确认。是以我只是同香梨说了说,还不曾禀报小姐。”
姜韶颜“嗯”了一声,又问小午:“那你所见的,京兆府尹一行人去渭水河畔做了什么?”
“他们去了那些连接在一起的花船那里,”小午说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倒是还不知晓,那里围了好些官兵,我等一靠近便被驱逐了,看不到里头的情形。”
姜韶颜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之后,对小午摆手道:“你继续做事吧!”说罢便带着香梨走了。
小午点头,复又跑过去帮忙打井了。
如他们这般开始砸井备水的自然不再少数,长安城内有,长安城外,大周中原土地之上,处处皆有这样的状况。
不过最严重的,却是禹城。
……
……
又一口井挖了出来,丈量了一下井水的深度,挖井的兵将叹了口气,摇头道:“只有半米,吃不了几日了。”
说罢这话,目光便落到了面前的空地上,空地之上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井口,皆是他们这几日打出来的,可每一口井,皆只半米的深度,想也知晓,当是这禹城地下的井水告急了。
这个盛夏,不止长安城鲜少下雨,有些地方更是滴雨未下。
不过挖不出井水的兵将虽是有些无精打采的,却还不至于太过担忧。
毕竟,他们身后的江南道号称水乡,到处都是河道,还不至于为水之事烦忧。
真正要为此事烦忧的,怕是对面已经开始借调别城之水的大周兵将们。
只是虽然不比他们江南水乡不缺水,可也并非借调不到,只是有些麻烦罢了。
“这天怎会如此炎热?”站在井边的兵将抬头望天,“真是怪了!”
“去岁还好些,前年不也如此?”有个兵将接话道,“大半年不下雨,险些酿成旱灾了!”
“若是起了旱灾,这仗怕是暂且打不了了吧!”最先开口的兵将看着头顶的日头出神。
“不知道!”接话的兵将将凿井的工具抱回了帐篷里,说道,“主将营中也不知在做什么?一切还是要听主将营的。”
可主将营好些天没有动静了!近些时日,对面将帅神勇,叫他们连吃好几个败仗了。
“少主!”掀开帘帐走入帐内的将帅对着坐在主将营中的人抱拳施了一礼,开口问道,“接下来我等怎么做?”
虽然承认